本來,我掀開那亡人的裹屍布就是偷偷地來的,本就是一個做賊心虛的狀態。現在,有人在背後提醒了一下,我差一點就叫了出來。
要是真叫出來了,估計整個院子的人都知道,我在掀人家的裹屍布。
到時候,哪怕眼前這個躺在硬木床板上麵的女人生前再不是,為了維護劉鶴明姥姥家的顏麵,我高低都會被外麵前來吊唁的賓客狠乾一頓。
尤其這蒙地,民風彪悍,我不得被揍的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隻是,那道女聲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一樣。就在我小聲驚呼出聲之後,就立馬開始安撫。
:“不要怕,我不會對你們怎麼樣。“
見突然出現在我和婉君身後的那女人並沒有要弄我們的意思,我這邊才小心放好草席,轉身看過去。
那女人頭上戴著個一次性防護帽,臉上口罩護目鏡一應俱全,手上還戴著一雙橡膠手套。小心掀開蓋在屍體上麵的草席,開始擺弄起來。
看上去就覺得十分專業。倒是不像村裡麵衛生院裡那個小劉大夫,半桶水晃晃蕩蕩的,本事沒多少,話倒是挺多。
不過,我盯著那女人的眼睛。總感覺,我好像在哪裡看到過那雙眼睛。
:“彆看了,我就是村頭衛生院小劉大夫的女兒,我叫劉長卿,在呼市當醫生。“
我靠,不是,這娘們有讀心術吧,怎麼我心裡想什麼都能知道?
然而好像已經見慣不怪一般,那小劉大夫的女兒壓根就沒有理會我臉上驚訝的神色,一直在專心致誌地檢查眼前這女人的屍首。
:“雖然死亡報告上麵已經寫明了,死者死因是吸入太多煤燃燒不充分所產生的有毒煙氣,但是在屍體上發現了可疑痕跡,懷疑死者生前患有未知傳染病,故現在開始檢查。“
劉長卿好像把我和婉君當作不存在似乎,開始旁若無人一般開始將那個已經死透的女人翻來弄去的。一邊弄,還一邊自言自語的。
這一手操作,看上去就專業。有時候我還真的搞不懂,都是同一屋簷下的兩父女,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就在我在心裡,暗暗蛐蛐小劉大夫的時候,小劉大夫的女兒,從呼市來的醫生劉長卿已經將那老劉家的兒媳婦翻過了身子。
:“死者後背有大麵積低溫燙傷痕跡,推測是在燒炕取暖的時候溫度過高時間過長造成的燙傷。從燙傷的麵積和深度推斷,死者生前應該出現了溫度感受紊亂,不排除感染了某種傳染病的可能。“
劉長卿一邊說著,一邊從自己的上衣口袋裡麵掏出來一部手機。我踮起腳尖偷偷看過去,劉長卿手裡的那部手機好像還在錄音。
等會?
欸不是,你在呼市當的什麼醫生啊,法醫嗎?!
:“初步檢查完畢。“
說完,劉長卿便停止了手機錄音,並將老劉家兒媳婦屍體又擺了回來,拿過旁邊的草席蓋了上去,就好像從來沒有人動過一般。
將屍體擺放好之後,劉長卿便十分熟練地將手上的乳膠手套,頭上帶著防護帽和口罩統統脫下來。果然是小劉大夫的女兒,隻是年輕了點三十歲出頭,但眉眼之間還是能看出小劉大夫的影子。
一點不是替這劉長卿吹牛逼,當時她這一套操作下來,把你們陸哥我唬得一愣一愣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早上到現在舟車勞頓,你們的陸哥我實在太累,看著劉長卿都到了嘴邊的疑問但就是問不出來。
:“你是道士是嗎?“
似乎是看著我遲遲沒有說話,劉長卿實在忍不住先開口打破眼下這個沉悶難熬的氛圍。隻是她這第一句話就驚到了我。
我這一句話都沒有說,她劉長卿就點出了我是學道的。這看事這麼準的,一時間我都分不清了到底我是道士還是她劉長卿是道士了。
:“這是我老爸跟我說的。其實你也不用這樣驚訝地看著我,我們這些做醫生的其實也沒有你想得那樣厭惡玄學的東西,相反,在一定程度上,我還是願意相信你們學的這些東西的。“
說著,劉長卿從自己的隨身手提包裡麵掏出來一分病曆本。可能那時候我是真的累了,劉長卿遞過來什麼我就接著什麼。
:“而且,雖然我剛剛說這有可能是神秘傳染病引起的,但是我敢肯定,到了醫院估計還是什麼都查不出來,從醫的這些年這樣的例子我看到的實在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