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指尖碾著雪蓮花瓣的動作陡然一頓,花瓣在靈力下化作晶瑩漿液,卻有幾滴濺在他蒼白的腕間,像是雪地裡落了片桃花。
他垂眸盯著小夭染著薄汗的蒼白臉頰,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像是某種無聲的控訴,
“你以為我不想?”
相柳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尾音裡裹著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恐懼,
“可這次若再去接懸賞,等我回來時,你怕不是連屍身都涼透了?”
小夭卻笑得眉眼彎彎,肩頭的疼痛似乎也被這笑意衝淡了幾分。她故意湊近,吐氣如蘭,
“原來相柳大人也會著急,我還以為九命相柳天不怕地不怕呢。”
話音未落,傷口突然傳來一陣刺痛,小夭的臉色瞬間煞白,冷汗又滲了出來。
相柳的表情瞬間凝固,原本還帶著薄怒的眼底,刹那間翻湧著驚惶與自責。
他幾乎是立刻將小夭摟進懷裡,見小夭肩頭的傷口因她的動作又滲出些血水,混著溫泉水在鎖骨處蜿蜒成細紅的溪。相柳眼神一暗,靈力順著掌心源源不斷注入她體內,另一隻手猛地將藥汁灌進她口中,
“喝你的藥。”
小夭被相柳喂得嗆了一下,卻望見他眼底翻湧的暗潮,突然就沒了打趣的心思。
溫泉蒸騰的霧氣模糊了相柳的輪廓,卻將他顫抖的睫毛清晰地映在小夭的眼中。
小夭望著他眼底血絲密布的幽藍,突然覺得喉頭發緊。記憶裡那個總是冷麵毒舌、來去如風的九頭妖,此刻卻像被囚困的獸,眼底翻湧的驚惶與心疼幾乎要將她溺斃。
她強撐著往相柳懷裡蹭了蹭,指尖勾住他垂落的銀發,
“原來威風凜凜的海底妖王,也會怕。”
“我怕?”
相柳突然冷笑,卻猛地將小夭整個人按進懷裡,滾燙的呼吸噴在她受傷的肩頭,
“我怕自己一轉身,就再也聽不到你這張利嘴胡說八道。”
洞外風雪突然呼嘯,卷著冰晶撞在岩壁上。相柳將她往溫泉深處帶了帶,靈力化作屏障擋住寒意,
“你以為這冰晶雪蓮是你那路邊的野草嗎?”
相柳的聲音悶悶的,帶著連自己都未察覺的委屈,
“沒了這冰晶雪蓮,這口溫泉也就徹底失去了療傷的功效了。”
小夭將臉埋進他微涼的頸窩,聽著相柳強裝鎮定的語氣,嘴角忍不住勾起,沾著藥汁的手指輕輕戳了戳他緊繃的胸膛,
"那我可要省著點用了,不然我下次受傷或是…死了…相柳大人豈不是要急得九個腦袋亂成一團?"
話音未落,相柳突然扣住小夭的後頸,低頭咬住她因失血泛白的唇。
這個吻帶著懲罰般的力道,卻又小心翼翼避開她肩頭的傷口。小夭被吻得頭暈目眩,恍惚間聽到他在她耳邊低語,
"你敢死試試?"
小夭在相柳的吻裡嘗到了苦澀與熾熱交織的滋味,混著冰晶雪蓮的冷冽藥香。
她的指尖不自覺地撫上他發顫的耳尖,卻被相柳突然攥住手腕按在溫泉邊的石壁上。
“你若敢死,我就讓整個大荒給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