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璟的笑容淡了些,卻依舊溫和,
“我知道。我隻是……想讓你住得舒服些。”
他喉間哽了哽,終是將布包塞進苗圃手裡,聲音輕得像風拂過草葉,
“那青艾糕放涼了就不好吃了。”
他定定看著小夭,聲音更低了些,
“小夭,無論何時,隻要你回頭,我都在。”
這話像根羽毛,輕輕拂過心尖,帶著微癢的暖意。
小夭彆開眼,看向遠處的雲,
“走吧。”
馬車駛出朝雲峰時,小夭掀開了車簾。
晨霧還未散儘,欄杆上的露水果然如昨日所見,像未拭乾的淚。她望著那座熟悉的宮殿越來越遠,直到被雲霧徹底吞沒,才緩緩放下簾子。
塗山璟騎著馬跟在車旁,一路無言,卻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像一道沉默的屏障。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暮色降臨時,馬車終於駛入辰榮山的地界。
小夭掀簾望著遠處雲霧繚繞的小月頂,忽然輕聲對塗山璟道,
“告訴後麵的人,不必跟著了。”
塗山璟勒住馬韁,順著小夭的視線望向車後蜿蜒的山道。
暮色將草木染成黛色,確實瞧不見半個人影,可他知道,那些隱在樹影裡的目光,從西炎城一路追隨至此。
他對身後某處極輕地頷首,隨即轉回頭,對小夭道,
“他們……也是奉命行事。”
小夭笑了笑,指尖在微涼的車簾上劃著,
“我知道。”
她頓了頓,目光落在遠處小月頂的輪廓上,那裡的雲霧正隨著暮色漸濃而翻湧,
“瑲玹要的是一統大荒,我要的是辰榮山新生,道不同,卻終究要在這片土地上,各做各的事。”
塗山璟沒再說話,隻策馬與馬車並行。
山風漸起,卷著鬆針的氣息掠過耳畔,像誰在暗處無聲地歎息。
馬車行至一處山坳,小夭忽然讓車夫停了車。
她下車站在溪邊,望著水裡晃動的月影,那影子被水流攪得碎碎的,像她此刻心裡說不清的滋味。
“姑娘,天黑前該到小月頂了。”
苗圃輕聲催促。
“再等等。”
小夭彎腰掬起一捧水,涼意順著指尖漫上來,讓她想起昨夜那盞涼透的茉莉茶。她忽然對著溪水輕聲道,
“回去告訴瑲玹,辰榮山的月色,與朝雲峰不同,卻也未必不好。”
話音落時,對岸的密林裡傳來一聲極輕的鳥鳴,三短一長——是皇城暗衛的回訊,意為“謹遵吩咐”。
小夭直起身,將手上的水珠甩掉,水珠落在青石板上,洇出小小的濕痕,像誰悄悄落了淚,又很快被風擦乾。
“走吧。”
她重新上車時,衣擺掃過溪邊的野草,帶起的草籽粘在裙角,像揣了滿兜辰榮山的土。
塗山璟望著她上車的背影,忽然明白,有些默契,從不必言說。不如就這樣,隔著山河萬裡,用各自的方式,守著一份心照不宣。
她讓暗衛回去,不是拒絕那份牽掛,而是告訴宮牆裡的人,她已平安抵達,也已做好了獨自前行的準備。
馬車抵達小月頂院落時,月光已漫過籬笆。
小夭推開車門,薄荷的清涼氣息便湧了過來。
院中的石桌上,放著個粗陶碗,碗裡盛著半盞野蜜,是她小時候在玉山常吃的那種。
不用想也知道,是塗山璟讓人備下的。
“姑娘,這院子收拾得真齊整。”
苗圃提著行囊進來,眼睛一亮,
“你看那藥房,藥櫃都按你的習慣分了格。”
小夭沒應聲,徑直走到藥房。
藥櫃的抽屜上貼著泛黃的麻紙,上麵用炭筆寫著草藥名,字跡有些潦草,竟是她當年在清水鎮的筆跡。想來是塗山璟尋了舊物,特意讓人仿製的。
“倒是費心了。”
小夭拉開最底層的抽屜,裡麵果然躺著那把熟悉的銅秤,秤砣上還係著根紅繩,是她當年隨手綁的。
指尖劃過冰涼的秤杆,忽然想起葉十七總在她配藥時,默默坐在一旁,看她用這杆秤稱出三錢當歸、兩錢甘草,偶爾遞過一杯溫水,不說多餘的話。
喜歡長相思之我永遠屬於你請大家收藏:()長相思之我永遠屬於你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