蓐收的聲音穿透殿宇,字字清晰如鐘鳴:
“吾女小夭,係皓翎王室嫡脈,自降生之日便承王姬尊榮。縱曆凡塵波折,此身份如日月昭昭,永世不改。西炎有西炎的法度,皓翎有皓翎的骨血——小夭在哪,皓翎的護持便在哪;誰若傷她分毫,便是與皓翎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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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目光如利劍般射向瑲玹,加重了語氣,
“今日昭告天下:小夭永遠是朕的女兒,是皓翎的王姬。任何人、任何事,都改不了。”
國書宣讀完畢,殿內死一般寂靜。
老臣們麵麵相覷,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皓翎王這是明著把話挑透了,小夭不僅是西炎的血脈,更是皓翎捧在掌心裡的明珠,動不得。
瑲玹猛地拍案而起,玄色的龍紋袍在氣流中獵獵作響,
“蓐收將軍,西炎的事,還輪不到皓翎指手畫腳!”
蓐收卻笑了,笑意未達眼底,
“殿下誤會了。我王並非要插手西炎事務,隻是想讓諸位記清——皓翎大王姬行醫救人,是蒼生之福,若有人借權謀之名困她、辱她,皓翎的鐵騎,隨時可為王姬討回公道。”
直到使團的腳步聲消失在殿外,瑲玹才緩緩坐下,指尖死死掐著案幾的木紋。
他望著那卷繡著玄鳥的國書,忽然覺得喉嚨發緊——原來從一開始,他就沒真正擁有過這個妹妹。她的血脈裡,一半是西炎的沉重,另一半,卻是皓翎的自由與張揚。
一位老臣顫巍巍道,
“殿下,皓翎勢大,小夭姑娘又得民心……不如……”
“不如什麼?”
瑲玹猛地轉頭,眼底的紅血絲像蛛網般蔓延開,玄色龍紋袍下的身軀繃得如拉滿的弓,
“不如任由她借著皓翎的勢,將辰榮餘孽一個個護起來?不如看著那些蛀蟲啃空西炎的根基,讓我西炎百年基業毀於一旦?”
他一把抓起案上的玉鎮紙,狠狠砸在地上。
那方溫潤的和田玉應聲碎裂,棱角尖銳如刀,濺起的碎片擦過老臣的袍角,留下一道淺痕。
“一群廢物!”
瑲玹的聲音像淬了冰,又裹著滾燙的怒意,
“皓翎王以為一封國書就能嚇住我?他以為小夭那點醫術、那點民心,就能動搖西炎的鐵壁?”
他大步走下階,龍紋靴碾過地上的玉屑,發出細碎的聲響,卻像重錘敲在每個人心上。
“傳令下去!”
瑲玹猛地停在殿中,目光掃過瑟瑟發抖的群臣,
“封鎖西炎與皓翎的所有——”
話音未落,殿外忽然傳來一陣清越的玉磬聲,三長兩短,帶著玉山獨有的空靈,竟壓過了青銅編鐘的餘響。
內侍的驚呼聲再次穿透殿門,
“殿、殿下!玉山派來的仙使到了!說持著王母娘娘的法旨!”
瑲玹的話卡在喉嚨裡,周身翻湧的怒意驟然僵住。
他猛地轉頭望向殿外,眼底的紅血絲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竟褪去了幾分,隻剩下難以置信的錯愕。
滿殿文武更是嘩然——皓翎使團剛走,玉山仙使便至,這是巧合,還是……
“宣!”
瑲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他緩緩直起身,玄色龍紋袍上的褶皺還未撫平,指尖卻下意識地攏了攏袖口,仿佛要將方才的失態一並掩去。
片刻後,一位身著月白道袍的仙使踏門而入。
她足尖未沾地,衣袂間似有流螢閃動,手中捧著一柄玉如意,如意頂端鑲嵌的明珠在燭火下流轉著溫潤的光,正是玉山王母的信物。
仙使並未看跪了一地的群臣,目光徑直落在瑲玹身上,聲音清淡如鬆間流泉,
“奉玉山王母法旨,特來向西炎殿下傳話。”
瑲玹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沉聲道,
“仙使請講。”
“王母說,”
仙使微微抬手,玉如意上的明珠忽然亮起,映得她眼底一片澄澈,
“小夭曾在玉山修行百年,是她親授的弟子。雖曆紅塵劫數,這份師徒情誼,玉山永世認可。”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那卷繡著玄鳥的國書,語氣依舊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天地萬物,各有其道。小夭以醫術濟世,是順天道而行。若有人以權謀困之、以刀兵脅之,便是與玉山為敵,與天道為敵。”
玉如意上的光芒漸漸斂去,仙使將其重新捧在掌心,微微頷首,
“法旨已傳,本使告辭。”
說罷,身形竟如輕煙般淡去,隻留下一縷若有似無的檀香,縈繞在死寂的殿內。
“哐當——”不知哪位老臣失手碰倒了案上的玉杯,清脆的碎裂聲在殿中回蕩,卻無人敢去撿拾。
皓翎的鐵騎,玉山的天道……這兩座大山一前一後壓下來,分明都在說同一句話:
小夭,動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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