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月，你隨我多年，封你為辰妃，居瑤光殿。”
那時她以為自己聽錯了，顫抖著問，
“陛下忘了當年的承諾？”
瑲玹隻是抬眸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裡沒有溫度，隻有疏離，
“此一時彼一時。如今西炎初定，王後之位暫空，你且安心住著。”
暫空？辰榮馨月冷笑。這分明是給小夭留著的！那個女人憑著幾分醫術、幾句空話，就想讓他放棄江山承諾？她偏不允！
“去，把我哥哥找來。”
辰榮馨月猛地攥住侍女的手腕，指力大得幾乎要捏碎那截細骨，
“就說我有要事相商，讓他即刻入宮，遲了一步，休怪我不認他這個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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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疼得臉色發白，連滾帶爬地應著
“是”，
剛要跨出門檻，又被她喝住。
“等等。”
辰榮馨月理了理淩亂的鬢發，眼底的瘋癲褪去幾分，隻剩徹骨的冷，
“告訴豐隆，他若還念著我是他的親妹妹還念著我當年在西炎受了多少屈辱與痛苦，就該知道，如今他該怎麼做！”
侍女不敢多問，跌跌撞撞地去了。
殿內霎時靜得可怕，辰榮馨月緩步走到碎鏡前，拾起一塊還算完整的鏡片。
鏡片邊緣割得指尖生疼，辰榮馨月卻像毫無知覺，隻死死盯著鏡中那個眼神怨毒的自己。
她記得豐隆說過，“妹妹，以後哥護著你”。如今他手握重兵，難道要看著她被人這樣欺辱？
豐隆來得比預想中更快。
他一身戎裝未卸，甲胄上還沾著邊關的塵土，顯然是剛從校場趕來。看到滿地狼藉和妹妹通紅的眼，他眉頭緊鎖，
“怎麼回事？”
辰榮馨月猛地將鏡片擲向豐隆腳邊，碎片在他鋥亮的靴底彈開，發出細碎的脆響。
“怎麼回事？”
她尖聲反問，聲音裡淬著冰，
“哥哥看看這滿殿的狼藉，再看看我！這就是瑲玹給我的‘尊榮’！當年若不是哥哥你對他鼎力相助，他能當上西炎王嗎？！可現在呢？他給我一個‘辰妃’的名分，把王後之位空著，給誰看？給那個在辰榮山裝腔作勢的小夭看嗎？”
辰榮馨月忽然笑了起來，笑聲尖銳得像指甲刮過銅鏡，聽得豐隆心頭發緊。
她一步步逼近，眼底的怨毒幾乎要溢出來，鬢邊的鳳釵隨著動作劇烈晃動，寶石折射的光像淬了毒的匕首。
“哥哥，你說要是小夭死了，瑲玹會怎麼樣？”
她聲音輕飄飄的，卻帶著刺骨的寒意，
“她死了，辰榮山的那些人就成了沒頭的蒼蠅，那些西炎百姓也就忘了誰給他們的粥喝。到時候，這王後之位，除了我還能有誰？”
豐隆猛地攥緊了腰間的佩劍，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馨月！你瘋了！那是小夭！”
“我瘋了？”
辰榮馨月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猛地抓住豐隆的甲胄，指甲摳進冰冷的金屬縫隙裡，
“我沒瘋！是他們逼我的！是瑲玹逼我的！是小夭逼我的！”
豐隆用力推開她，後退了幾步，震驚地看著眼前這個麵目扭曲的妹妹，仿佛第一次認識她，
“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殺了小夭，陛下和太尊絕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彆說王後之位，我們兄妹連葬身之地都沒有！辰榮族被打壓了幾百年了，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來，你又要讓整個氏族陷入危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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