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究還是叮囑,
“小夭那邊,你萬不能……”
“知道了。”
辰榮馨月打斷他,聲音平淡得像結了冰,
“哥的心意,妹妹領了。”
赤水豐隆終究是走了。
沉重的腳步聲漸遠,宮門上閂的悶響傳來時,辰榮馨月才緩緩轉過身。她走到銅鏡前,鏡中女子麵色蒼白,眼底卻燃著一簇幽火。
她抬手撫上心口,那裡還留著斷簪硌出的紅痕。方才在哥哥懷裡落下的淚是真的,可那瞬間湧起的安穩,卻像水麵的浮萍,風一吹就散了。
當年在西炎質子府,她也曾抱著“哥哥會來救我”的念頭熬過無數寒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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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當那些貴女扯著她的頭發往泥裡按,當看守的侍衛用鞭子抽在她背上時,哥哥的承諾從未化作過實際的暖意。
如今的承諾,又能值幾分?
小月頂的風帶著草木的清氣,吹得篝火邊的銅鈴叮當作響。那是相柳上次來掛的,說是深海裡的玄銅所製,能驅山精。
小夭撥了撥火,火苗舔著架在火上的陶罐,罐裡咕嘟咕嘟煮著肉湯,香氣混著鬆木的煙火氣漫開來,倒壓過了夜的清寒。
她往火堆裡扔了塊鬆香,白煙嫋嫋升起時,眼角餘光瞥見崖邊的陰影動了動。
白色衣袍如夜霧般漫過來,相柳已在火塘對麵坐下,銀發上沾著的露水在火光下閃了閃,像落了星子。
“湯快好了。”
小夭掀開陶罐蓋子,熱氣撲麵而來,裡麵的野菌和肉塊翻滾著,
“加了你說的那種海菜,說是能提鮮。”
相柳沒應聲,隻從懷裡摸出個油紙包,打開是疊得整齊的鮫綃,在月下泛著珍珠母的光澤。
“南海鮫人織的,”
他推過來,
“比你現在穿的麻布透氣。”
小夭捏著鮫綃的一角,指尖觸到那滑膩如脂的質地,忽然笑出聲來。
她揚了揚手裡的料子,月光透過半透明的鮫綃,在她臉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像撒了把碎銀。
“相柳,”
她眼尾彎成月牙,語氣裡帶著促狹,
“你這接二連三地送東西,又是狐裘又是鮫綃的,莫不是在給我備聘禮?”
相柳握著湯碗的手猛地一頓,黑瞳在火光下閃過一絲極快的慌亂,快得像錯覺。
他喉結滾動半瞬,猛地將湯碗往石上一磕,湯水濺出的弧線在火光裡劃得倉促。
“胡言亂語。”
相柳的聲音比崖邊的風還冷,卻偏生壓不住尾音那點發緊的顫,
“我不過是瞧著你穿得像山野精怪,丟我的臉。”
小夭把鮫綃往臂彎裡一搭,慢悠悠地往陶罐裡撒了把蔥花,香氣騰得更高了些。
“丟你的臉啊……”
她拖長了調子,眼尾的餘光瞟著相柳緊繃的側臉,
“那我倒要問問,相柳大人的臉麵,是跟這鮫綃一樣金貴,還是跟你那海底宮殿的夜明珠似的,碰不得也說不得?”
她舀起一勺湯,故意對著相柳的方向吹了吹,熱氣拂過他垂著的銀發,
“再說了,我穿得再像山野精怪,不也隻有你肯半夜跑這小月頂來,給精怪送狐裘送鮫綃嗎?”
相柳猛地抬眼,墨瞳裡像淬了火,卻偏偏被她笑得坦蕩的模樣堵得說不出話。
他抓起身邊的石子往火裡丟,火星子炸得老高,濺在他玄色衣袍上,倒像是替他泄憤似的。
“牙尖嘴利。”
他從牙縫裡擠出四個字,耳根卻紅得快要漫到下頜。
小夭笑得更歡了,把舀好的湯遞到他麵前,碗沿都快碰到他的下巴,
“嘗嘗嘛,就當是……謝禮。謝相柳大人屈尊紆貴,給我這山野精怪送聘……哦不,送鮫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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