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沉,藍色雷諾跑車在空曠的高速公路上疾馳。
葛城美裡握著方向盤,目光卻不斷地瞥向副駕駛座上的碇真嗣。
碇真嗣察覺到了她頻繁的目光,平靜地調整了空調的出風口,溫暖的氣流驅散了車內的涼意。
他輕輕伸出手,覆上葛城美裡緊握方向盤的手,動作輕柔卻堅定。
“沒事的。”聲音平靜如湖麵,沒有一絲波瀾。
後座上,明日香斜靠著車窗,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前排兩人交握的手上。
她的眼睛中流露出複雜的情緒——有對加持良治的不告而彆的惱怒,有對碇真嗣駕駛自己的二號機表現出色而感到不甘儘管她絕不會承認,對他隱藏的過去升起難以抑製的好奇與一絲憐憫,還有對他與葛城美裡親密關係的探究。
她抿著嘴唇,無意識地撥弄著自己的發梢,思緒如同車窗外掠過的風景,紛亂而急促。
與明日香的躁動不同,綾波麗安靜地坐在後座另一側,雙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心口,那裡傳來一種陌生的疼痛。
她凝視著碇真嗣的側臉,記憶中浮現出剛才的畫麵,少年跪在雨中,淚水與雨水混合在一起的畫麵。
“好難受...這就是悲傷的感覺嗎?”綾波麗在心中無聲地詢問,紅色的瞳孔中映射著碇真嗣的輪廓,仿佛要將他刻入靈魂深處。
車內寂靜如深夜的湖水,隻有引擎的轟鳴聲和偶爾劃過的風聲打破沉默。
寫字筆在碇真嗣的指間輕輕旋轉,筆尖在記事本上劃出弧線,記錄著什麼。
而環繞在他周圍的,是三個女人截然不同卻又同樣專注的目光。
nerv基地的燈光永遠如白晝般明亮。
碇真嗣步入整備區時,幾名技術人員立刻圍了上來,臉上帶著敬意與期待。
碇真嗣平靜地向他們點頭致意,特彆行動科的隊員們以軍禮回應,整備班的技術人員則熱情地與他擊掌。
“課長!二號機的同調率數據我們已經整理好了!”一名年輕的技術員遞上數據板。
碇真嗣接過,目光迅速掃過:“謝謝,山本君,閾值偏移0.3,不過在可接受範圍內。”
他走向待修的二號機,抬頭仰望這台紅色巨人,“液壓係統第七節點有輕微錯位,需要調整。”
“特彆訓練項目的人員名單已經準備好,等您審核,課長。”
碇真嗣回以微笑:“辛苦了,相澤上尉,讓他們先休息吧,明天我會親自檢查。”
整備區的工作井然有序地進行著,碇真嗣在各個崗位間穿梭,檢查設備,確認數據,偶爾停下來指導年輕的技術員。
赤木律子站在高處的觀察台上,目光追隨著真嗣的身影,手中握著的文件夾邊緣因用力過度而皺起。
她不知該如何開口。
發生的事情如同狂風暴雨,而碇真嗣則是那風暴中心不為所動的暴風眼。
約翰·哈蘭德的出現,使徒的異常,以及...那些關於碇真嗣過去的隻言片語,都讓她感到心神不寧。
碇真嗣似乎注意到了她的存在,抬頭望向觀察台。
他的目光穿過複雜的機械結構,精準地落在她臉上。
赤木律子不自覺地低頭躲避,卻發現自己的右手無意識地抓撓著左手上的繃帶。
不知何時,碇真嗣已經走到了她麵前。他的視線落在律子手腕上的繃帶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言語,他輕輕握住她的手。
他的聲音很輕,卻足以讓赤木律子全身僵硬,“我們去重新包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