綾波麗的房間簡陋得令人心驚。灰白的牆壁,破舊的地板,幾乎沒有任何裝飾。
碇真嗣站在房間中央,目光掃過那張單薄的床。床上整齊地放著一個小小的碇真嗣玩偶,針腳粗糙,卻能明確辨認出是他的樣子,床邊的畫板上,鉛筆的痕跡淩亂地交織,似乎是無數次的嘗試與放棄。
“有想好畫些什麼嗎?”碇真嗣問。
綾波麗站在一旁,蒼白的手指輕輕拂過畫紙:“沒有,想畫的東西太多了。”
“那就先試著畫畫你自己吧。”碇真嗣的聲音中帶著溫和的鼓勵,“先了解自己也就了解了你心中所想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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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接點破了綾波麗靈魂深處的迷茫,那種介於人類與使徒之間的身份困境,那種被創造卻渴望自我認同的矛盾。
“是。”綾波麗輕輕點頭,紅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波動,“我可以畫你嗎,碇君?”
碇真嗣微笑:“當然,那麼一起走吧。”他伸出手,仿佛在邀請她走向某個未知的未來,“不管是外麵的兩位,還是我房間的兩位,應該都等急了。”
門外,赤木律子和渚薰聽到開門聲,同時轉頭,瞬間中斷了他們無聲的交鋒。
餐桌上,氣氛微妙而複雜。碇真嗣為每個人準備了特彆的料理——葛城美裡麵前是她喜愛的咖喱,微辣卻帶著甜味;明日香的盤子裡沒有半點胡蘿卜的蹤影;赤木律子的餐盤上是精致的科學家餐品,每一樣食材的比例都經過精確計算;渚薰麵前的食物則帶著一絲西方風味;而綾波麗的餐點則是純素的,遵循她的飲食習慣。
penpen蹲在專屬的小桌邊,麵前擺著一盤新鮮鮮魚。
每個人都默默開始用餐,餐桌上隻有餐具與盤子碰撞的聲音。明日香時不時向葛城美裡投去挑釁的目光,而葛城美裡則以冷淡的態度回應。赤木律子和渚薰之間的緊張如同無形的電流,在空氣中劈啪作響。
綾波麗卻沒有動筷子。她抬起頭,紅色的眼眸直視著碇真嗣:“碇君,你喜歡的呢?”
那個問題仿佛一顆火星,點燃了餐桌上早已鋪設好的火藥。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碇真嗣,空氣中的緊張感幾乎凝成實質,每個人都在等待著他的回應。
渚薰微笑著開口,打破了緊張的沉默:“真嗣君最喜歡的就是其他人吃他料理時幸福的表情。”
碇真嗣說:“沒錯,不過還是先吃飯吧。”
他的聲音平靜而堅定,暫時穩住了這張暗流湧動的餐桌。
每個人都重新低頭用餐,卻又時不時抬眼觀察著其他人的反應。
葛城美裡的手指在桌下輕輕觸碰碇真嗣的膝蓋,那觸感像是在確認他的存在,也像是某種無聲的占有宣言。
明日香注意到了這個小動作,故意將叉子在盤子上敲出清脆的聲響。
赤木律子鏡片下的目光犀利如鷹,觀察著每個人的細微反應,尤其是渚薰那永遠平靜的微笑。
渚薰則似乎對一切都心知肚明,紅色的眼眸中閃爍著某種超然的理解。
綾波麗沉默地吃著自己盤中的食物,偶爾抬頭看向碇真嗣,仿佛在研究一個複雜的謎題。
碇真嗣則安靜地坐在中央,像是風暴中心那一點詭異的平靜。
他的目光在每個人身上掠過,既像是在欣賞這場無聲的戰爭,又像是在默默承受著所有。
這頓晚餐最終在沉默中結束,每個人都帶著各自的心思離開了餐桌。
唯有penpen似乎對這一切渾然不覺,它滿足地打了個飽嗝,悠然地踱回自己的小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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