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路議長的秘密研究室位於seee總部最深處，一個連大多數高層都不知曉的區域。
這裡的牆壁由特殊合金製成，能夠隔絕任何已知的監測手段,房間中央是一組先進的生物分析儀器，藍光在半透明的培養艙中起伏，照亮了周圍科學家們專注的麵容。
“再測試一次。”首席研究員維格納博士下令，他的聲音中透著不易察覺的焦躁。
一位年輕的助手將懸浮在特殊溶液中的碇真嗣血液樣本轉移到另一台設備上。樣本在微重力環境中形成了一個完美的球體，表麵泛著奇異的光澤，仿佛內部有某種生命在脈動。
“這已經是第二十七種測試方法了，博士。”助手輕聲說道，“所有常規和非常規手段都沒有產生任何反應。”
維格納博士摘下眼鏡，疲憊地揉了揉眼睛：“最奇怪的是，樣本狀態完全恒定，沒有任何降解跡象。即使在室溫下放置48小時，血液成分也沒有發生預期的變化。”
“這違背了生物學基本原理。另一位研究員插話，“血液中的細胞結構保持著某種完美的平衡，就像...被固定在了時間之外。”
基路議長站在觀察室的陰影中，雙手支撐著他那具衰老的身體，他的眼睛卻亮得驚人，注視著下方的每一個細節。
“何等奇妙的造物……”一位年輕研究員不自覺地低聲讚歎，音量剛好能被基路議長捕捉到。
基路議長的思緒突然回到三天前，渚薰站在他麵前，紅眸中閃爍著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光芒，輕聲說道：
“真嗣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本質，他仍把自己當做人類看待。他的力量也遵從著真嗣的意誌，所以現在的表現仍是人類。”
基路議長向前一步，走入光線中：“將第三使徒的血液樣本加入其中，增加環境壓力，模擬極限生存條件。”
研究人員們驚訝地抬頭，隨即執行了這個意料之外的命令，一滴淡藍色的使徒血液被精確地注入碇真嗣的血液樣本中。
瞬間，整個實驗室的設備發出尖銳的警報聲。監測屏幕上的讀數瘋狂波動，幾乎要衝破圖表的上限。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不轉睛地盯著培養艙中發生的驚人變化。
使徒的血液在碇真嗣的血樣中如同受到驚嚇的魚群般四散逃竄，形成一種怪異的逃逸模式。然而這種抵抗完全無效——使徒的血液很快被某種看不見的力量拉扯、壓縮，最終被碇真嗣的血液徹底吞噬。
“使徒血液...正在被吞噬！”研究員的聲音顫抖。
“不可能……”維格納博士喃喃自語。
更令人震驚的是接下來發生的事，碇真嗣的血液樣本開始自主分離，一部分血液凝結成了一個微型結構，輪廓逐漸清晰——那是一個幾乎完美的胚胎，但隨即被排出，懸浮在培養艙的一角。
基路議長的眼睛微微睜大，他終於明白了約翰·哈蘭德量產亞當胚胎的源頭，這不是技術的突破，而是他從碇真嗣身上提取的某種能力的應用。
“議長……”研究員的聲音因緊張而顫抖，“樣本正在釋放前所未有的能量，我們的設備無法……”
他的話未說完，實驗室的燈光突然熄滅，隻剩下培養艙中碇真嗣的血液樣本發出的光芒，起初是微弱的藍白色，隨後逐漸增強，變成了難以直視的純白。
在這刺目的光芒中，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血液樣本開始自發地進行某種宇宙演化的微型再現，能量波動、物質凝聚、星體形成……一個微型宇宙在實驗室中心展開。
研究人員完全被這奇跡般的景象震撼，有人甚至跪倒在地。
在這閃耀的光芒中，每個人似乎都看到了自己內心最深處渴望的景象；有人看到了失去的親人，有人看到了理想中的世界，還有人看到了自己完成畢生追求的輝煌時刻。
每個注視過那光芒的人，眼中都噙著淚水，他們的表情恍惚而滿足，仿佛看到了最深切的渴望被滿足的景象。
“那是...最純粹的幸福...”一位通常冷靜自持的女性研究員喃喃道，眼淚無聲滑落。
“真是許久未見的光啊。”
渚薰的聲音突然從實驗室門口傳來，紅眸在黑暗中閃爍著微光，他站在那裡，麵帶平靜的微笑，仿佛早已預料到這一切。
基路議長轉過身，看著這個兩天內多次召回卻不聽從命令的孩子，內心平靜得出奇。
在見證了碇真嗣血液的變化後，基路終於理解了約翰·哈蘭德那句話的含義——使徒和亞當確實是“過時的東西”，當麵對真正的神時，他們不過是原始的雛形。
如果你能控製比創造者更強大的存在，那創造物自然變得無足輕重。
“我是帶著真嗣的要求來的。”渚薰緩步走向基路，聲音如同流水般柔和，“他要拿屬於他的東西：死海文書的閱讀權限和agi的最高控製權。”
基路議長看著渚薰，心中權衡著各種可能。對他而言，這個不再聽話、充滿未知變數的渚薰已經失去了原有的價值，甚至人類補完計劃、seee的未來，此刻都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同意。”基路議長簡短地回答，臉上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文件會在24小時內準備好。”
渚薰微微頷首，似乎對這個回答並不意外。他最後看了一眼培養艙中依然閃爍著奇異光芒的血液樣本，轉身離去。
基路議長目送渚薰離開，心中已有了新的決定。他現在與約翰·哈蘭德有了一個共同的目標——得到碇真嗣。
但與約翰哈蘭德不同的是，基路不會輕易表露出這種渴望，畢竟，在這場複雜的棋局中，耐心往往是最大的優勢。
他回頭看向實驗室中心，碇真嗣的血液樣本正緩緩恢複平靜，光芒逐漸減弱，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一場幻覺，但所有在場的人都知道，他們見證了某種超越人類理解的存在。
“繼續分析。”基路議長下令，聲音中透著罕見的柔和，“但不要嘗試任何侵入性測試。”
在回到他辦公室的路上，基路議長的思緒如同風暴般翻湧。
多年來的計劃、準備和等待，或許都是為了這一刻。
人類補完計劃的本質從未改變——回歸神性，獲得永恒，而現在，這個目標似乎有了一個全新的可能路徑。
“碇真嗣……”他輕聲念出這個名字，仿佛在品味一種珍貴的美酒。
“你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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