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起,給皇後請安的時候,華妃和麗嬪來得格外地早。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搭台子笑話陵容不自量力,觸怒皇上已經十分可笑,而如今,就連一向不問後宮之事的太後都出麵責罰,更是字字譏諷。
華妃掩唇笑道:“哎呀,本宮記得,上一個如此恃寵而驕,連太後都看不下去,開口懲罰的還是餘氏呢,芙貴人,你可要好好修身養性,為太後抄寫佛經呐!”
甄嬛見陵容敢不說話,麵色又不好,連忙對華妃笑道:“安妹妹的父親本就在運送糧草的名單之中,皇上和太後也並未苛責,可見沒有華妃娘娘說得那麼嚴重。”
聽她的話,陵容詫異,甄嬛如今還不至於能進禦書房乾政,那她是如何知道運送糧草的名單,難道是飯後閒餘,皇上拿自己的事說笑給她聽而提起的?
嗬……
甄嬛又笑道:“倒是嬪妾聽聞,當日餘官女子素來與華妃娘娘親厚,她被太後禁足出來後,還是華妃娘娘的主意讓她歌唱複寵,不知安妹妹將來能否也得華妃娘娘指點一二呢?”
“哼!本宮何時與她親厚,莞貴人養傷,這消息也並不靈通啊!”
餘氏的事一直讓華妃惴惴不安,此刻正巴不得撇清關係,哪裡顧得上再咬陵容呢。
說到這裡,皇後方才開口說了幾句寬慰訓誡的話,眾人一時間才散了。
出了門,甄嬛拉住陵容的手輕聲細語:“陵容,你不要放在心上,過些日子,事情過去了,皇上就不生氣了。”
陵容含淚道:“姐姐,陵容不是有心的,你能不能和皇上說一說,替我求情呢?”
“這——”甄嬛果然麵露難色。
“軍務大事,豈可兒戲,陵容,你這一次是太僭越了。”
甄嬛還沒有開口,倒是一直沉默的眉莊出言。
隨即,她似乎覺得自己出言太重,笑了笑道:“不過嬛兒說的有理,皇上和太後對你隻是小懲大誡,不要緊的。”
甄嬛道:“陵容,政務之事後妃不能插嘴,但是你放心,等過幾日皇上氣消一些,我一定替你開口。”
陵容淡淡地看著她,皇上都氣消了,還用得著她求情嗎?
“多謝姐姐。”
罷了,輪到自己的時候,才知道麵對的是帝王,才知道替彆人求情這種口,有多麼難張。
接下來的大半個月,陵容似乎真的失寵了。
甄嬛忙著承寵不見來幾次,淳常在也沒大有人影,倒是眉莊,煩悶的時候還肯來坐一坐。
不過陵容是懶得挑撥離間,自討沒趣的。
這些日子,她一個人抄寫佛經,一開始倒是枯燥晦澀,但長久下來,倒是真能凝神靜氣一些。
因著皇上不來看陵容,富察貴人也喝不上湯了,反而是夏冬春侍寢過,漸漸地她又開始不太將陵容當一回事,禮數上也懈怠了起來。
這日,夏冬春衝到陵容的殿內,一臉的不耐。
“我說芙貴人,你也該好好管管你的宮女們了,三天兩頭地吵架,吵得我沒得安生,你是聾了嗎!”
冬雪蹙眉道:“我們小主在為太後抄寫佛經,小主聲音小一些!”
夏冬春上前來,拿起一張紙來拍了幾下:“呦,這哪是為太後啊,分明是責罰,說得那麼冠冕堂皇的。”
陵容好沒力氣道:“你彆給我弄壞了。說事情就好好說,我的宮女好好的,哪裡就吵到你了,彆在這汙蔑了。”
“我用得著汙蔑宮女?你一個縣丞之女,有什麼好得意的!”
夏冬春來了脾氣,又想起這大半年來被陵容指使的屈辱,索性一把抓起陵容已經抄好的一遝經文,抬腿就往殿外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