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怡性軒裡出了什麼事,有人要對富察氏不利?她無法朝外直接傳遞消息,所以才?
陵容心一沉,不動聲色地將佛經丟在托盤上,若無其事地與眾人周旋。
這一玩笑便到了午間。
眾人各懷鬼胎,一同坐下了延禧宮的席,也算是和睦熱鬨地一起用了午膳,又玩了一會兒方才散去。
陵容打發了欣常在和淳兒去夏冬春處玩笑,隨即回到了內殿,將那串佛珠和荷包仔細翻來覆去地看,卻是一無所獲。
隨即,陵容心念一動,拿起剪刀來,將那厚實的荷包沿著縫痕剪開,果然發現裡頭襯著一塊同材料的絹布。
上頭寫著幾句話。
“皇後買通身邊人手,監視並下毒,為防打草驚蛇,務必抓住人證,保住物證”
陵容不禁蹙眉,這富察氏是變聰明了,可皇後真不安生啊。
都困頓了那麼久,竟然還能有本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買通富察貴人的人,還能將藥下進去。
她是怎麼做到的呢?
“衛芷,過來。”
衛芷連忙貼到陵容身邊,陵容略思量,便對她道:“這些日子,你且盯著,有誰接近了富察貴人的住處,與她身邊伺候的人來往了,發現了就彆聲張,先來稟報我再做打算。”
“奴婢明白。”
“對了,去拿一本我從前抄寫的經文賜給富察貴人,讓她安心祈福,她的心意,本宮領了,那金錁子,六阿哥也很喜歡。”
陵容長長出了一口氣,富察氏的身子怕是真不能生了,不過暫時是沒有性命之憂,隻是想要抓住那人,還不被宜修發覺,倒是難了。
好容易到了晚間,陵容腦中的這根弦還是不能繃開,直到皇上駕臨延禧宮,邀請陵容共乘禦駕,前往了重華殿。
今夜的生辰家宴雖然說隻有後妃與諸位親近的王爺及家眷參加,卻也是熱鬨非凡,整座高殿都布置上了各色華燈,太監宮女們來來往往,昭示著陵容的受寵。
殿內,歌舞升平,舞姬們訓練得宜,令眾人驚歎。
殿外,皇上遠遠特設一座戲台,先唱著吉祥戲《上壽》和《瑤台》,既熱鬨又彰顯對陵容的恩澤,更令宮人們可以聽戲,感念能沾上陵容的喜氣。
皇上與皇後分坐在大殿之上,因陵容是壽星,便特設一座於皇上下首,乳母抱著福樂坐在一旁,她麵朝眾人,居於大家之上。
陵容含笑,掃視了下頭的席位,除了端妃、富察貴人沒有來,也就隻有果郡王的位子還空著了。
不由得心中一凜,似乎每場這樣的大宴會,果郡王都會姍姍來遲,而去年夏天溫宜公主的宴會,甄嬛便與他私下會麵,甚至赤裸雙足。
眼光不由得又到了甄嬛身上,見她亦是盯著果郡王的位置發呆,隱隱還有失落之感。
陵容連忙斂眸,心撲通跳得極快,上次吩咐了康祿海仔細盯著甄嬛的行蹤,可已經快大半年了仍抓不住甄嬛的把柄,這一次,或許可行嗎?
“容兒,你在瞧什麼?”
皇上忽然發問,陵容含笑起身,端起酒杯道:“臣妾走神了,讓皇上見笑。”
於是舉起酒杯,感念了一番他的恩惠,又敬了皇後一杯酒,陵容卻不坐下。
又舉杯對華妃道:“多謝娘娘為嬪妾操持生辰之宴,嬪妾感激不儘。”
華妃懶得說話,依舊是勾著淡笑,舉杯爽快地一飲而儘,惹得皇上含笑看她。
“華妃,最是爽利!”
聽得此言,華妃才綻放了笑。
隨即,陵容便一一敬過高位嬪妃,隨即,甄嬛等人便起身,再敬陵容。
酒過三巡,殿內的歌舞換了幾輪,陵容與皇上低聲說笑著,看得甄嬛心中更悶,隻顧坐在原地噙著假笑,酒水飯菜一概不動。
夏冬春坐在甄嬛旁邊,忽然瞥見陵容對自己使眼色,看了半日不懂,急得陵容瞥一眼甄嬛,然後自己端起酒杯來一飲而儘,她這才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