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高不低的聲音足夠讓陵容聽清楚,自然也會讓原本就心煩的皇上更覺得煩躁。
“是誰在外頭?”
這聲詢問聲音不高,可見不是問蘇培盛。
“皇上,似乎是榮貴人,還有黎常在。”
陵容垂眸,隨即一笑,似乎這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新鮮事。
“臣妾聽說,近來年答應偶爾出殿,會去寶華殿祈福,似乎偶爾和榮貴人起過口舌,不過幸而榮貴人是識大體的,並未如何,臣妾便也當做不知道。”
“原來如此。”
皇上輕輕頷首,管理宮務,不能像從前烏拉那拉氏那般無能昏聵,也不能和世蘭一般眼裡揉不得沙子,像容兒這樣張弛有度,就很好。
又抬頭蹙眉道:“不過,年答應私燒紙錢這事,你知道麼?”
陵容輕聲道:“臣妾尚不得知,隻是今日是十一月初九,年羹堯自儘已經二十八天,再三個七日,就出了尾七了,大抵因此,年答應才會偷偷燒紙。”
“她要是燒了紙錢、上了香,心裡就能痛快舒服些就由著她去吧。還有,好端端的她在自己宮裡燒紙榮貴人怎麼知道的,你得看好翊坤宮,彆生出什麼事來。”
皇上擺擺手,顯然不想計較,如今世蘭已經沒有年家可依靠,又懷著孩子,何況此舉隻是人之常情呢。
“是。”
陵容微微一笑,翊坤宮的人手自然是聽自己的,自己想讓誰知道年世蘭在燒紙錢,就讓誰知道。
“我知道文妃在裡頭,可這是宮裡的大忌諱,麻煩蘇公公通傳一聲便是了!”
外頭又響起榮貴人的聲音,陵容忙對不耐的皇上柔聲道:“榮貴人剛入宮,什麼都不懂,倒是有些耿直,皇上彆在意,讓蘇培盛回了她們吧。”
“你慣會替旁人說話,這事榮貴人來也就罷了,又乾黎常在什麼事?”
皇上輕嗅著陵容身上好聞的梅花香氣,沒好氣。
“你出去告訴她們,年答應素來脾氣差,沒事少和她計較,管好自己的事便是了。”
其實,若非陵容在這裡,皇上倒還是對榮貴人頗為憐惜,可偏偏陵容太懂事,太合他的心意,就顯得旁人太不懂事了。
陵容故作為難,隨即點頭:“臣妾這就去。”
“你怎麼了?”皇上關切問。
“回皇上,臣妾沒事。”
說著,陵容便要退出去,皇上卻不許陵容走,一把拉住手,隨即看向伺候的冬雪。
“你說,文妃為何支吾啊!”
冬雪“無奈”道:“回稟皇上,前幾日娘娘奉皇上之命處置延慶殿協助齊氏毒害嬪妃的宮人們,誰知榮貴人竟當眾譏諷娘娘讓慎刑司審問,是嚴苛酷刑,娘娘念其剛入宮,便吩咐莊嬪娘娘教導規矩,誰知……”
“你隻管說!”
皇上看了眼無奈的陵容,伸手一拍她的腰,眼中儘是:你受委屈還要替彆人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