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滿宮眾人皆目瞪口呆,饒是敬妃這樣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也不免眨著眼反應不過來。
她實在是不能相信,年世蘭分明早就不能有身孕,眼下怎麼可能有孕呢!而且,還不偏不倚正好三個月,剛好在年羹堯出事前一個月!
至於黎常在三位新人,即便剛入宮,卻也早聽聞這位華儀皇貴妃的傳聞,其中最為出名的,便是寵冠六宮多年卻始終無孕,於是便同那些不知情的嬪妃們一樣震驚罷了。
陵容話音落下,見得甄嬛眉頭深鎖一瞬又立刻恢複了平靜之狀,便知道她對此事極為在意。
於是便卻沒有注意到,底下的烏拉那拉貴人驚訝一瞬,便意味深長地瞧著自己。
陵容繼續無奈道:“皇上的意思是,處置了端妃和麗嬪兩個,年答應又有了身孕,此後咱們姐妹萬萬不能錯了念頭,走上她們兩個的老路!”
說罷,又深深歎了一口氣,似乎是萬分地不情願。
“如今敬妃姐姐和本宮一同管理宮務,皇上還有意,讓我們二人儘心照看年答應的身孕。所以說,諸位姐妹可能體會出皇上的心意了?”
底下人以莊嬪、敏嬪為首立刻起身,甄嬛也連忙起來,各自垂眸道:“嬪妾等明白。”
“快都坐下吧。”
陵容麵色不虞,搖頭歎氣:“往後你們能不沾翊坤宮就彆沾了,前兩日榮貴人多得寵,可就因為要告發年答應私燒紙錢便被皇上下令禁足,咱們可要更謹慎些了。”
底下人大多憂愁或是惶恐,倒是惠嬪不經意鬆了一口氣,若是年氏有了身孕,想來皇上也不會縱容彆人害了她的性命了。
“偏她命這樣好,都被貶為答應了,這麼多年不曾有孕,如今卻竟然有了!”
旁人不言不語,倒是欣常在最憋不住嘴,忍不住發牢騷,說完也不顧氣虛的芳貴人暗自捅自己,抬眸看著陵容。
“文妃娘娘,您說,如今年答應又有孕了,皇上會不會又回心轉意了?”
陵容亦是憂愁道:“本宮也看不出皇上的意思,不過,好歹如今皇上知道了她有孕也並未鬆口晉位或者赦免罪過,隻是一應待遇如舊。畢竟年答應的罪過罄竹難書,咱們也不必太過憂愁了。”
甄嬛聽著看著,心裡隻覺得疑慮重重,自己這些人方才知道年世蘭有孕的消息,可是麗嬪怎麼知道她有孕,還下了墮胎藥?
想著,她的目光不由得定格在了座首的文妃身上,此事又是她雷厲風行地一手查辦,恐怕此事與她脫不了乾係。
待從鹹福宮散了,因雪地路滑,轎子不得行,陵容便與敏嬪一同步行,打算去永和宮小坐。
陵容端著手爐,笑問:“姐姐,怎麼今日我一來,怎麼覺得氣氛怪怪的?”
敏嬪笑道:“妹妹如今威勢大盛,這些日子處置端妃的事、打壓爭寵的榮貴人,今番又揪出了謀害年答應之人,後宮之人心生畏懼也是應當。”
“尤其是莞嬪對不對,她是不是私下與嬪妃們挑撥,說此事並非麗嬪所為,而是妹妹栽贓陷害、迷惑皇上,蓄意偏袒年答應,說妹妹原本就是年答應一黨呢。”
敏嬪側眸,看著文妃皮笑肉不笑的模樣,淡淡微笑。
“妹妹的耳目就是聰明,說的一點兒都不差。莞嬪可就辛苦著,有著身孕還要奔波當說客,把妹妹你塑造成下一個皇後和華儀皇貴妃呢!”
說著,她正色起來,微微挑眉。
“妹妹以為,是誰透露莞嬪你從前是年答應的人呢?”
“除了她,還會有誰?她兩從前總是湊在一起,告訴莞嬪些無關緊要的事也是尋常。”
那自然是端妃無虞了,陵容笑看敏嬪:“對於麗嬪一事,姐姐有疑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