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皇上果然對這衣裳起疑,陵容舉起酒杯與敏妃對飲,懶得聽她接下來說什麼。
甄嬛低頭,看著自己身上分明屬於宮外少女的衣裳,不由得輕輕撫摸鬢邊簪的粉寶石荷花簪,揚唇輕笑。
“這件衣裳是臣妾當年進宮的時候一起帶進來的,說起來還有一番舊故事,本想留作紀念,奈何近來翻找舊的夏日找到了,白放著倒是可惜,乾脆就穿上了身,誰知,正巧在這裡遇到了皇上和諸位娘娘。”
欣貴人不由得翻了個白眼,是不是巧遇,自己心裡最清楚。
“哦?什麼舊故事?”
皇上來了興致,也貪戀這片刻平靜的對話,就似乎這三四年的恩恩怨怨都不存在了似的。
“是……”
“皇上,這件衣裳,說起來還與臣妾有關呢。”
陵容不等甄嬛解釋,率先含笑打斷,隨即挑眉看著甄嬛,自己倒要看她能鬨出什麼幺蛾子來。
甄嬛幽幽含笑道:“是,這件淺粉西府海棠花的衣裳正是貴妃娘娘從前親手所繡的。”
此言一出,除了陵容,倒皆是有些吃驚。
她便接著道:“皇上不知,當年選秀,貴妃娘娘不甚打翻茶水潑了臣妾的衣裳,便將這件備用的衣裳贈與了臣妾,由此,臣妾和貴妃娘娘也算一路扶持著過來了。”
皇上聽得這話,倒是想不出容兒這樣冒失的時候,不由得含笑道:“朕竟不知你們是這樣的緣分,今日聽說是新鮮。”
又道:“難怪方才朕看著衣裳眼熟,原來是大選那一日你穿的。”
甄嬛失笑垂眸:“皇上還記得。”
倒是陵容不語,她道出陳年往事又能如何,難不成要在皇上麵前以此要挾自己與她交好?
可自己,一向都是裝成這樣的,除此之外,她又當如何?還是自己多想了?
清風一陣,陵容看向甄嬛,寬慰道:“聽說莞嬪月子沒大坐好,如今身子可好麼?”
“勞娘娘惦記,有宋太醫照拂,嬪妾身子已然好多了。”
皇上倒是的確有幾分懷念從前,對甄嬛的語氣也軟和了些道:“快把荷花放下吧,儘抱在懷裡,也不怕弄臟了。”
“這些都由流朱和佩兒挑選折了,擦乾淨準備插瓶的,荷花清香,最是自然助眠,想來皇上喜歡。”
陵容挑眉,這不是諷刺自己精心製作的香料缺了天然的意味麼?罷了,自己隨她去說吧。
“的確不錯。”
誰知,皇上看了這些荷花一眼,竟將目光放在了甄嬛身旁的流朱身上,上下一打量,方才這丫頭戲水的模樣,倒真有幾分姿色,自己從前竟未曾留心呢。
而流朱也覺得這視線熱辣辣的,不由得將頭又低下了幾分,甄嬛暗覺不好,忙起身要抱荷花過來岔開話題,可皇上卻不給她這個機會。
“朕記得,你叫流朱?”
那一次,撞見莞嬪和老十七月下暢談,自己便讓慎刑司拷問這丫頭,誰知她竟矢口否認了。
陵容見皇上如此,不由得眨眼,小福樂和樂陽、溫宜三個也停下了手中的玩樂,齊刷刷歪著頭看皇阿瑪。
皇阿瑪這是又看上了莞娘娘的丫頭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