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安景尋與衛臨不經意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如何回答。
安景尋忙道:“回稟皇上,祁夫人的啞不是天生的,而是一種藥物毒啞的!且夫人的精神也很清明,並沒有失心瘋的跡象。隻是,夫人體虛無比,不像是一貫養尊處優的。”
此言最後,幾乎是斷定了安薇容素日沒什麼好日子過。
衛臨亦頷首:“安太醫所言不假。”
話音剛落,安薇容見祁廣和左大人都有話要辯駁的模樣,乾脆豁出去,將自己的領口和袖口都扯開。
眾人一瞧,一大片白嫩的肌膚上都是紅痕,新的、舊的,這遭受虐待的證據是假不了。
隨即,她將衣服合起來,撲倒在陵容的腳畔,像隻受委屈的貓兒嚶嚶啜泣。
“三妹,彆怕。”
陵容蹙眉憐憫地伸出手,輕輕撫摸她的頭發,撫摸她頸口的傷痕,眼底冷冷的。
薇容不敢亂動,隻是發痛得抽氣。
這害死的祁廣,雖然不再打自己,怕打死了,但卻換了折磨人的法子。
也幸好,骨頭都傷看不見、摸不著,倒是這個醒目,反倒今日成了祁廣最有力是罪證!
皇上抬一抬眼皮,看著左大人冷哼道:“人證,是你們自己找來的,眼下,還有什麼話說!”
左大人忙將眼神轉向了救命稻草,顧氏,明麵上是他的妾室。
實則,是璿妃送來的證人。
“你說,當年貴妃是怎麼殺母奪子的!”
坐在屏風後的璿妃心也是一緊,安薇容已經反水,大勢去了一半!
顧氏,是太後找來的人,絕不會再有意外……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了顧氏的臉上,陵容才能有空細細打量她。
好年輕的女子啊,年紀與自己差不了多少,清麗出塵的相貌,難怪當年安比槐喜歡她。
安薇容跪在地上,頭乖順地伏在陵容的膝上,聞言陡然回頭盯著顧氏,楚楚可憐的眼底皆是狠厲與期待。
這個賤婢竟然也沒死,當年她仗著肚子裡的兒子和爹是寵愛整日耀武揚威,動不動就讓自己和安瑤容站規矩,伺候她。
沒想到她居然沒有難產而死,反而能在安陵容手底下撿回一條命,真是奇跡!
她期待顧氏說出來真相,因為她都看得出來,皇帝護著安陵容,不向著什麼璿妃。
到時候,這顧氏就是栽贓貴妃,被皇上和安陵容收拾了,自己也算出了一口當年的惡氣!
顧氏抬眸,看了一眼陵容,驚慌地垂下頭,隨即伏在地上。
“皇上恕罪,當年妾身難產,離開安家,並非是貴妃陷害,而是已經故去的範氏做的手腳,妾身得婢女相救,撿了一命離開府中!”
“你!”
左大人險些一口氣沒上得了,如今滿殿中,當屬他最難堪,竟被兩個女人耍得團團轉。
隨即氣得冷笑:“如此說來,你是死裡逃生了,那麼你這麼多年,為何不回去請安大人主持公道,反而浪跡邊陲?貴妃又為何獨獨將你的兒子接到京城!”
這的確是疑點,然而,被囚禁在京城多日的顧氏早就想清楚了會有這一問,聞言立刻起身,冷眼看他。
朗聲道:“大人說得輕巧,妾身有孕的時候尚且鬥不過那悍婦,整個安家都這那賊婦手中把持,隻怕還沒有回去便身首異處了!如何回去伸冤?就如同今日,若非先前妾身答應作偽證,又豈能活著在這裡!”
聽著這些話,陵容輕輕抬眸看著她,當年自己沒有看錯,是個聰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