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氏夫人頷首答應,看著懷中喝了奶安睡的嬰兒,無聲歎息,真是可憐呢!
半晌,張文家的終於回來,卻是慌忙不堪。
“大人,夫人!人找到了,是,是夫人的陪嫁紅兒啊!她這會在自己房內,大出血,人怕是要不行了!”
夫婦兩個皆是大驚:“什麼?!”
紫兒腿一軟,回想起往日姐妹紅兒的百般古怪,不由得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她們皆是自小服侍夫人長大,跟著嫁過來的姐妹,怎麼會有今日這樣的禍事!
呂夫人聽罷,不顧自己的身孕急匆匆趕到了紅兒房內,果然見她奄奄一息,身下血已經開始發暗,怕是不好。
“夫人,夫人,紅兒有錯……”
紅兒撐著一張灰白的臉,張合著乾裂的嘴唇,不料夫人還是來見了自己,羞愧得閉眼。
“紅兒!你糊塗了!”
呂夫人落淚,在床邊握住了她冰涼的手,恨鐵不成鋼。
“你告訴我,是誰,是誰把你害得這個樣子的?他在哪裡,我一定替你報仇!”
紅兒落淚,幾乎氣絕:“夫人,對不住,是紅兒讓您蒙羞了,那個畜生臨頭,縮頭烏龜,丟下我們娘兒倆個跑了,我,我不願提了!夫人,是紅兒故意把孩子丟在那,想讓夫人心軟,給這孩子一個去處,夫人,我對不住您!”
“紅兒,你彆怕,咱們不說這些了,我已經讓大人給你請了大夫,你再撐一撐!”
紅兒痛哭都沒有力氣出聲,在呂夫人和紫兒的寬慰呼喚中,終究沒有撐太久,便咽了氣。
“紅姐姐!”
紫兒撲在床邊,痛哭著捶自己,她為何不能早發現不對,為何不追問,為何不去告訴夫人。
她也害了紅姐姐!
呂夫人愴然淚下:“紅兒!我一定為你報仇!”
一夜過後。
耿大人為人心善,又憐愛妻子呂氏萬分,答應其請求,將紅兒之子認在膝下,作為後嗣。
半月後,耿家傳出喜訊,夫人呂氏誕下龍鳳雙生子,雙喜臨門,男孩喚作耿素元,女孩喚作耿檀君。
故而,從無人知道,其中的男孩實非呂夫人親生。
一年後,雙生子周歲抓周,高朋滿座,不料耿大人卻姍姍來遲,到時候呂夫人歡喜異常。
宴席散後,又是夏日的黃昏。
夫妻二人抱著一對孩兒到了後院中,素元與檀君咿咿呀呀作語,似乎也很喜歡母親親手種的紫薇花。
“盈娘,我們替紅兒報仇了。”
呂盈娘的身子一抖,似乎是想起了一年前那個靜謐美好又可怕至極的夜晚。
她為紅兒流的淚已經乾透了,不由得將懷中的素元抱得更緊了些,以自己的麵頰貼了貼他的小臉,似乎這樣,她自小的姐妹、玩伴紅兒就在身邊一般。
低聲喃喃:“畜生,死有餘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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