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我口袋裡……”
林弦的聲音嘶啞得可怕,仿佛是從砂紙摩擦過的喉嚨裡擠出來的,“有止痛藥……”
趙明像被電擊一樣,立刻手忙腳亂地伸手去掏林弦的口袋,摸索到一個小小的塑料袋。
“吃幾片?”
他的手一直在抖,聲音也帶著顫音。
“兩片。”林弦艱難地吐出兩個字。
趙明的手指哆哆嗦嗦,慌亂地撚出兩個小白藥片。
“艸,你等一下,我去拿水!”
他急急地說著,就要去夠後備箱裡的礦泉水。
“不用。”
林弦卻虛弱地擺了擺手。
他接過那兩片藥,不再猶豫,一把扣在嘴裡,像吞咽兩顆滾燙的石頭,囫圇吞下,連水都沒有。
一旁的趙明看得目瞪口呆,眼睛都有些發直,說話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老林,你……你怎麼病的這麼厲害?你先緩緩……一會兒我們馬上去醫院!”
林弦本來想抬手阻止,說“不必”,可那鑽心裂肺的疼痛又毫無預兆地襲來,比剛才更甚,讓他連抬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趙明嚇得大氣都不敢出,隻能死死地盯著副駕駛座上痛苦不堪的林弦,心臟提到了嗓子眼。
幾分鐘,卻感覺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漸漸地,那撕裂般的頭痛感才緩緩退去,如同潮水般慢慢退潮。
林弦臉上的血色也稍稍回來了一點,呼吸不再是那麼急促。
趙明這才像虛脫了一樣鬆了口氣,長長地籲出一口氣:“老林,你可嚇死我了!”
“我沒事,”林弦的聲音依舊虛弱,但比剛才好了一些,“吃些止痛藥就行。”
“還說沒事!”趙明急道,“剛才你的臉白得跟紙一樣,一點血色都沒有!現在好點了是吧?走,咱們馬上去醫院!”
話音未落,趙明二話不說,猛地一把掉轉車頭,油門踩到底,汽車如離弦之箭,直奔蘇杭人民醫院的方向而去。
來到蘇杭人民醫院,林弦再次找到了王醫生。
看到林弦再次出現在診室,王醫生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臉上的神情比上次更加嚴肅。
“王醫生……”林弦剛開口。
王醫生卻已經搶先一步,語氣帶著一種職業性的沉重,開始描述林弦的症狀:
“最近這段時間,是不是感覺身體越發虛弱,頭痛的次數不僅增多,而且每次的持續時間更長,疼痛程度也加劇了?”
“對。”林弦的聲音低沉。
王醫生深深地歎了口氣,那聲歎息裡充滿了無奈和憂慮:“林先生,我之前就跟您說過,您得的這個病非常不樂觀。這些止痛藥,隻能達到暫時緩解疼痛的效果,它一點治療效果都沒有。”
他的聲音頓了頓,加重了語氣:“這病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則後果很嚴重。”
林弦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
旁邊的趙明則徹底呆住了,目瞪口呆地望著王醫生,似乎還沒完全消化醫生的話。
“醫生,那……那接下來怎麼辦?”
趙明反應過來,急切地問道。
“先去做個全麵的檢查吧,”
王醫生的目光一直落在林弦蒼白的臉上,帶著一種審視,“看看病情有沒有進一步惡化的跡象。到時候,我們再根據檢查報告,製定下一步的治療方案。”
這一次,林弦沒有再猶豫,也沒有再推脫。
他非常配合地拿起王醫生遞過來的化驗單,那單薄的手背上,似乎還殘留著剛才疼痛留下的冷汗。
兩個小時後。
林弦和趙明再次坐在了王醫生的對麵。
王醫生仔細地翻看著檢查報告,又拿出上一次的數據進行對比。
他的手指在報告上輕輕點著,眉頭越皺越緊,幾乎要擰成一個疙瘩。
幾分鐘後,他抬起頭,看向林弦,語氣比之前更加凝重,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
“林先生,根據報告數值顯示,您的狀況……越來越嚴重了。要想進行有效的治療,需要大量的資金。”
他頓了頓,補充道:“如果情況允許,我真心希望林先生能儘快接受治療。”
“大量資金?”
“治療?”
林弦一怔,這兩個詞讓他瞬間失語,臉上血色儘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