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看得起勁，宿舍門“哢噠”一聲被推開，洛羽頂著黑眼圈走進來，金絲眼鏡後的眼睛裡卻閃爍著興奮的光：“川少，醒了？昨晚漁港那邊大獲全勝！銀蛇被抓現行，倉庫裡搜出的冷兵器能武裝一個排。老張說這案子能直接報到部裡，三等功穩了！”
楊少川把手機遞過去：“剛刷到，你們洛家的暗衛沒跟著摻和？”
“哪敢搶功勞。”洛羽癱坐在椅子上，從口袋裡摸出兩顆糖丟給他一顆，“暗衛就在外圍盯著，等警察收網才撤。不過銀蛇那家夥還挺能打，放倒了兩個警察才被電棍撂倒——可惜啊，雙拳難敵四手，何況對方手裡有槍。”
楊少川剝開糖紙，甜味在舌尖化開：“沈硯那邊有動靜嗎？”
“暫時沒有。”洛羽掏出手機，屏幕上是暗衛發來的監控截圖，“沈硯昨晚沒回沈家彆墅，估計是聽到風聲躲起來了。不過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老張已經申請通緝令了。”
楊少川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沈家沒動用關係阻止通緝？”
按沈家的底蘊，即便元氣大傷，疏通關節拖延幾天並非難事。
洛羽正往嘴裡塞著早餐麵包，聞言含糊不清地笑了：“托關係了，可惜運氣太差。”他咽下食物，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反射著窗外的晨光，“沈硯托的人，昨晚在酒店和‘中間人’接頭時，正好撞上老爺子派去盯著的暗衛。暗衛順手拍了照片，匿名發給了上邊的人——現在紀檢委的人都快把那官員的家翻底朝天了，誰還敢幫沈家？”
楊少川指尖在桌麵輕輕敲擊，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弧度。這沈硯的運氣，簡直差得離譜。本想靠關係壓下通緝令，結果反倒把自家最後的人脈都折了進去，典型的偷雞不成蝕把米。
洛羽突然“啊”了一聲，像是想起什麼要緊事，從背包裡翻出個黑色硬紙盒，隔著書桌扔了過來。
“接著。”
紙盒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楊少川伸手接住，入手比想象中沉。他拆開包裝，裡麵是雙深灰色的手套，表麵看起來像普通的皮質戰術手套，指尖和掌心卻泛著啞光的金屬質感。他捏了捏材質，眉頭微挑：“這什麼？”
“防割手套。”洛羽嘴裡叼著麵包，含糊不清地解釋，“老爺子讓我帶給你的，說是市麵上最高級的那種——凱夫拉纖維混了超高分子量聚乙烯，防刺防割，隻要不動用槍械，刀砍斧劈都弄不壞。”
楊少川將手套戴在手上，指尖傳來貼合的緊繃感，掌心的防滑紋路摩擦著指腹。他試著握拳，關節活動自如，幾乎感覺不到束縛。“老爺子倒是有心了。”他扯了扯手套邊緣，金屬光澤在晨光下泛著冷意，“不過，送這東西是覺得我接下來會經常動手？”
“以防萬一嘛。”洛羽咽下最後一口麵包，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反射著窗外的光，“孤劍那瘋子說不定真會來找你‘切磋’，總不能讓你赤手空拳對付長劍吧？”他頓了頓，忽然壓低聲音，“而且暗衛查到，影刃組織裡有幾個家夥擅長用毒針和短刃，這手套連針頭都能防住。”
楊少川指尖在手套的金屬指節上敲了敲，發出輕微的脆響。他想起昨晚玄鐵提到孤劍“癡迷東方武學”時的狂熱眼神，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防割防刺......老爺子倒是把我當特警培養了。”
“誰讓你是洛家的‘特彆顧問’呢。”洛羽笑嘻嘻地調侃，“城西項目的分紅還沒到賬，先送副手套抵利息，不虧。”
與此同時，警察局的另一間審訊室裡，空調製熱模式開得十足。銀蛇穿著單薄的囚服，額頭上的汗水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浸濕了衣領。他被銬在特製的審訊椅上，手腕和腳踝處的金屬鐐銬燙得驚人。
“我說了！我隻是個小角色！”銀蛇的聲音嘶啞，帶著難以抑製的煩躁。他試圖扭動身體，卻發現鐐銬紋絲不動，反而勒得更緊。
對麵的年輕警察小王正悠閒地喝著冰鎮可樂，時不時瞥一眼牆上的溫度計，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小角色？影刃的二把手也算小角色？”他放下可樂罐，拿起桌上的保溫杯，裡麵是剛泡好的熱茶，“來，喝口茶潤潤喉，慢慢說。”
銀蛇看著那杯冒著熱氣的濃茶，胃裡一陣翻江倒海。他已經被灌了五杯熱茶，膀胱脹得發疼，現在又被高溫炙烤，整個人像被扔進了桑拿房，頭暈眼花，意識都開始有些模糊。
“你們......你們這是虐待！”銀蛇怒吼，聲音裡帶著絕望。他不怕刀光劍影，卻對這種不見血的折磨束手無策。
小王嗤笑一聲，將保溫杯推到銀蛇麵前，杯壁上的水珠在高溫下迅速蒸發：“虐待？我們這是‘人道主義關懷’，你流了這麼多汗，我請你喝茶補充水分，多貼心啊，你竟然還不領情。”說著他甚至擺出了一副傷心的表情，給銀蛇看的臉都綠了。
我到底是做了什麼孽？我有罪，可以讓法律來懲罰我，而不是讓這麼一個惡心人的玩意來惡心我。
此刻，銀蛇的內心有一萬隻草泥馬飛過。
接下來的幾天，大學城恢複了難得的平靜。楊少川依舊穿梭於教室、圖書館和宿舍之間，隻是偶爾整理筆記時，指尖會無意識摩挲手腕上那副深灰色的防割手套。洛羽則每天抱著手機刷新警方案件進展，金絲眼鏡後的眼睛總閃爍著“吃瓜”的興奮，直到周五傍晚，老張發來一條簡短的消息：“魚快上鉤了。”
周六晚上，市警署的拘留區燈火通明，卻透著一股刻意的鬆懈。走廊裡的聲控燈接觸不良般忽明忽暗，幾個值班警察趴在桌上打盹，桌上還散落著吃剩的泡麵桶。關押玄鐵和銀蛇的牢房位於走廊儘頭，厚重的鐵門虛掩著，監控攝像頭的紅燈有氣無力地閃爍著——這是老張精心布置的“誘餌”，就等孤劍自投羅網。
淩晨兩點，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過拘留區走廊。來人穿著一身標準的警服，帽簷壓得極低，遮住了大半張臉。他腳步輕盈得像貓，路過值班室時，從口袋裡掏出個小巧的噴霧瓶，對著趴在桌上的警察輕輕一噴。無色無味的迷藥瞬間生效，警察的鼾聲立刻變得均勻悠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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