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玉匠本就在裝病。
他擔心本來無恙的身體,喝了這湯藥無益不說,還有害處。
好說歹說,總算把對方支開。
他連忙將藥水潑到床榻下麵。
月至中天,副使才回來稟報。
“正如先前一樣,君主大臣愛不釋手,妃子小姐殷勤希求,甚至更甚南方。”
“意料之中!”許玉匠道。
“大人,明日我們是否要啟程?”
“休息兩日!”許玉匠輕飄飄道。
“萬一齊君問罪如何是好?”副使疑惑道。
“使團何罪之有?”許玉匠反問。
副使語塞。
“聽命行事!”許玉匠道,“神使命令即是如此。”
“屬下遵命!”
之後兩日,華夏使團因為主使病重,無奈逗留宋地。
稍遠一些的諸侯聞聽消息,亦前來觀寶。
華夏使團夜夜受邀,展示寶物。
宋君樂不可支,諸侯拜會送上的禮物都足以頂的上部族一季的賦稅了。
是以,他對華夏使團上下噓寒問暖,照顧有加。
兩日後,華夏使團主使病體稍愈,便強硬要求繼續趕路。
宋君命壯士抬擔架,一路送至邊境。
華夏使團就這樣走走停停,途經四個諸侯領地,又逗留了十日有餘。
中部諸侯除非距離極遠無法趕來的,幾乎都有幸一飽眼福。
齊王邑,大殿。
“吾設宴掃榻以待,華夏族安敢如此輕視!”齊君拍著桌子發怒,“真是……豈有此理!”
“來呀!”齊君怒喝,“速速出使皇邑。”
“吾依禮派遣使者迎接,又設宴犒勞,為皇事儘心竭力。然華夏使團疾馳而過,半步也不肯停留。”
“吾惶恐至極,以為有失禮之處;抑或是華夏君臣恃寵而驕,不將炎皇頒行天下之禮法置於眼中。”
“貢品事大,然通途各諸侯之和睦亦有助於皇事。吾恐此風一長,日後貢路無人敢迎接,諸侯相疑,損炎皇天威!”
“汝謹記吾意,務必一字不差報於二皇子!”齊君對著使者叮囑道。
“遵命!”使者俯身欲退。
“君上不妥!”這時先前派遣阻攔華夏族的親信出言道。
“華夏族先遣使者解釋緣由,又奉上禮物以表歉意。”親信道,“其禮儀周到,態度謙卑。”
“並且所言所行無分毫失禮之處,所有理由皆以忠於皇事、愛護貢品為由。”
“若君上遣使如先前所言,稟明皇室,非但不會使華夏族遭受懷疑,反而於我部族不利!”
“嗬嗬——”齊君怒急反笑,“依汝之言,吾受此莫大恥辱,而不敢發一言乎?”
“吾這幾日才想明白,這華夏使者分明是用五壇酒水搪塞吾盛情相迎,這難道沒有敷衍之意?”
“吾邀請數位君主,卻落得人走酒寒;本為接待,卻似蒙受賞賜,是可忍孰不可忍!”
“既然上報皇室不妥,莫如抱怨於親近諸侯,言明華夏族囂張、跋扈,讓其眾叛親離!”
“君上……”那親信想了想,搖頭道,“這亦不妥!”
“什麼?”
“若真如此,諸侯不會以為華夏族失禮,反而以為君上刻意阻攔華夏使團急奔皇事,而觀寶物不得,所以惱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