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偶然重逢的救贖
達達利亞哼著小曲走出經濟學院大樓，下午四點的陽光溫柔地灑在校園小徑上。他剛剛結束《宏觀經濟學》課程，腦子被各種數據和模型塞得滿滿的，急需一些輕鬆的音樂來洗滌心靈。
"接下來沒課了...完美！"達達利亞伸了個懶腰，從背包裡掏出耳機和空的限量版專輯《星與海之間》。這是他最珍愛的收藏之一，不僅因為專輯本身稀有，更因為裡麵的每一首歌都曾陪伴他度過人生最艱難的時期。
正當他準備戴上耳機時，一陣熟悉的旋律隨風飄來。達達利亞的手停在半空中，眉頭微蹙——那分明是《星墜》的前奏，空去年演唱會的開場曲，也是他最喜歡的一首歌。
"有人在放空的歌？"達達利亞環顧四周，發現聲音來自不遠處的一棟教學樓。出於粉絲的本能，他循著音樂走去，像被海妖歌聲引誘的水手。
音樂聲越來越清晰，達達利亞確定這不是錄音——有人在現場彈唱！而且這個聲音...他加快腳步，幾乎是小跑著來到一扇半開的窗前。
透過窗戶，達達利亞看到了讓他心跳停滯的一幕：
空獨自坐在音樂教室的鋼琴前，修長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輕盈舞動。陽光透過百葉窗在他金色的發絲上跳躍，為他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他沒有戴任何偽裝，也沒有使用麥克風，隻是純粹地唱著，仿佛這方小小的空間就是他全部的世界。
"如流星劃過夜空..."
"我追逐著那轉瞬即逝的光..."
"即使知道會墜落..."
達達利亞屏住呼吸，生怕驚擾了這神聖的一幕。這是未經修飾的空的聲音，比任何錄音、任何演唱會都更加真實、更加動人。他感到眼眶發熱，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動在胸腔蔓延。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空輕輕歎了口氣，揉了揉手腕。達達利亞這才注意到他左手腕上纏著一圈幾乎看不出的繃帶。
"誰在那裡？"空突然轉頭看向窗戶，聲音警覺。
達達利亞知道自己被發現了，慌亂中不小心踢到了牆邊的花盆，發出"砰"的一聲響。他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空走到窗前，看到達達利亞時明顯愣了一下，但很快露出溫和的微笑："你好。"
"我...我不是故意偷聽的！"達達利亞結結巴巴地解釋，臉漲得通紅，"隻是路過聽到音樂..."
空打量著他，目光在達達利亞背包上掛著的空q版掛件上停留了一秒，笑意更深："你是我的粉絲？"
達達利亞猛地點頭，橘色的頭發隨著動作上下跳動："超級粉絲！我從你出道就開始關注了！所有專輯、周邊、演唱會我都有收藏！"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趕緊捂住嘴，"對不起，我太激動了..."
空被他的反應逗笑了，那笑容像春風拂過湖麵，溫暖而明亮："要進來坐坐嗎？正好我練習得有點累了。"
達達利亞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可以嗎？"
"當然。"空讓開位置，示意他從正門進來，"不過要幫我保密哦？校長說了我是"普通學生星辰"。"
達達利亞像做夢一樣走進音樂教室，小心翼翼地坐在空旁邊的琴凳上。近距離看，空比屏幕上還要好看——皮膚白皙得近乎透明，琥珀色的眼睛像是盛滿了陽光，眼角那顆小小的淚痣為他增添了一絲親切的煙火氣。
"你彈得很好。"空指了指達達利亞的手，"學鋼琴很久了？"
達達利亞驚訝地低頭看自己的手："你怎麼知道我學鋼琴？"
"你的手指。"空溫和地解釋，"指尖有繭，是長期練琴的痕跡。而且剛才聽《星墜》時，你的手指在腿上跟著節奏動了，指法很標準。"
達達利亞心頭一熱——空竟然觀察得這麼仔細！"從小學到高中，大概十年吧。不過上大學後就沒怎麼練了..."
"為什麼放棄？"空好奇地問，手指無意識地在琴鍵上按出一個輕柔的和弦。
達達利亞的笑容黯淡了一瞬："家裡條件不太好，弟弟妹妹要上學...鋼琴太奢侈了。"他很快又振作起來，"但我還是經常聽音樂！特彆是你的歌！"
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突然轉向鋼琴："《星墜》的鋼琴伴奏，你會嗎？"
"會一點..."達達利亞謙虛地說，實際上他曾經把這首歌的鋼琴譜翻來覆去練了上百遍。
"要不要試試？"空往旁邊挪了挪，給他騰出更多空間，"我唱，你彈。"
達達利亞的心跳快得幾乎要衝出胸膛。和偶像同台表演？這簡直是他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他的手微微發抖，懸在琴鍵上方："我...我怕彈不好..."
"沒關係。"空的聲音輕柔卻堅定，"音樂不是比賽，沒有對錯。重要的是享受過程。"
這句話像有魔力般安撫了達達利亞的緊張。他深吸一口氣，手指落在琴鍵上，奏出《星墜》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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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的歌聲隨即加入，清澈如泉的聲線與鋼琴完美融合。達達利亞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完全跟上了空的節奏，甚至能根據他的呼吸和情緒變化即興調整演奏力度。他們仿佛合作多年的搭檔，默契得不可思議。
當最後一個音符餘韻消散在空氣中，達達利亞才意識到自己竟然閉著眼睛彈完了整首歌。他睜開眼，看到空正微笑著看他，眼中閃爍著驚喜的光芒。
"太棒了！"空由衷地讚歎，"你彈得比我的伴奏老師還要好！"
達達利亞的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哪有...是你唱得太好了。現場聽簡直...簡直..."他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那種震撼。
空輕笑出聲："謝謝。不過..."他猶豫了一下，"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看我的眼神...不隻是粉絲看偶像的那種。"
達達利亞呼吸一滯。空還記得他？哪怕隻是一點模糊的印象？
"一年前..."達達利亞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璃月港的雨天..."
一年前的深秋，璃月港被連綿的陰雨籠罩。十八歲的達達利亞穿著濕透的快遞製服，在豪華酒店後門焦急地等待簽收人。他已經連續工作了十二小時，但還有三十個包裹要送——托克的學費、冬妮婭的藥費、安東的教材錢都指望著今天的工資。
"請快一點..."達達利亞看著手表，喃喃自語。再晚的話，快遞站就要關門了，今天的件送不完會被扣錢。
就在這時，一個撐著黑傘的身影匆匆走來。達達利亞低頭核對訂單："尾號1103的星辰先生？"
"是我。"對方接過包裹簽了名，抬頭時傘沿微微抬起，露出一張達達利亞再熟悉不過的臉——空，那個紅遍提瓦特的偶像明星。
達達利亞呆立在原地，雨水順著他的發梢滴落，但他渾然不覺。空顯然也注意到了他的反應，禮貌地笑了笑："需要合影嗎？"
"不...不用！"達達利亞慌忙搖頭，"我隻是...沒想到會見到您本人..."
空看了看他濕透的衣服和凍得發青的嘴唇，眉頭微蹙："你還好嗎？看起來很冷。"
"沒事！習慣了！"達達利亞強打精神笑了笑，"我是您的粉絲，您的歌給了我很多力量..."
他的話被一陣突如其來的眩暈打斷。世界天旋地轉，他感到膝蓋一軟——
再次醒來時，達達利亞發現自己躺在溫暖的酒店房間裡，身上蓋著柔軟的羽絨被。空坐在床邊，正在打電話："...對，叫醫生來...不，彆驚動媒體..."
"我...我這是..."達達利亞掙紮著想要起身。
空立刻掛斷電話，遞給他一杯熱水："你暈倒了。醫生說是過度勞累加低血糖。"他頓了頓，"你的體溫低得嚇人。"
達達利亞這才注意到自己穿著乾爽的睡衣，濕衣服不知去向。他羞愧地低下頭："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我馬上就走..."
"彆急。"空按住他的肩膀，"我讓人準備了熱食，吃完再說。"
不一會兒，服務員推著餐車進來，上麵擺滿了達達利亞隻在電視上見過的美食：璃月水晶蝦、蒙德土豆餅、須彌羊肉串...香氣讓他的胃發出不爭氣的咕嚕聲。
"吃吧。"空把筷子遞給他，"看你的樣子，很久沒好好吃飯了。"
達達利亞再也忍不住，狼吞虎咽起來。吃到一半，他才想起什麼，驚恐地抬頭："我的快遞車！還有那麼多件沒送..."
"已經安排人幫你送完了。"空平靜地說，"也跟你公司說明了情況，他們同意不扣你工資。"
達達利亞的眼眶瞬間濕潤了。他放下筷子，深深鞠躬："謝謝您...真的...我不知道該怎麼報答..."
"不用報答。"空扶他坐直，"能告訴我為什麼這麼拚命工作嗎？你看上去還沒我大。"
也許是空溫柔的語氣，也許是饑餓和疲憊降低了心理防線，達達利亞發現自己把從未對人言說的家事和盤托出：父母早逝，他獨自撫養三個弟妹，靠送快遞和打零工維持生計，偶爾在酒吧彈鋼琴賺點外快...
空靜靜地聽著，眼神越來越柔和。當達達利亞說到最小的弟弟托克患有先天性心臟病時，他輕輕握住了達達利亞顫抖的手。
"你很堅強。"空真誠地說，"比我要堅強得多。"
達達利亞搖搖頭："您才是...我看過您的紀錄片，知道您練習到淩晨，帶傷演出..."
"那不一樣。"空苦笑，"我是為了夢想，你是為了生存。"
那天晚上，空堅持讓達達利亞住下，還安排司機第二天送他回家。臨彆時，空塞給他一個信封："一點心意，請務必收下。"
達達利亞打開後發現裡麵是一張支票，金額足夠支付托克半年的醫藥費。他追出去想拒絕，卻隻看到空的保姆車遠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