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泰爾和費莓歐在莊園裡見到洛蕾塔的時候,對方的臉色並不怎麼好。
雅琳休沒有來。
即使洛蕾塔已經提前通過瓦樂芮知道了這件事,但真的見不到雅琳休,她還是有點不舒服。
“隻有我和阿爾泰爾不行嗎?我們為你製定好了計劃。”
費莓歐拿出她的計劃表,上麵還有木莎寫的字。
弗特蘇的天氣有些陰沉。費莓歐打了個噴嚏。
洛蕾塔沒有看計劃表,她皺著眉讓費莓歐和阿爾泰爾進家裡吃早餐。然後她看向木莎。
“你……回來了。”
語氣硬邦邦的。
木莎點頭,她俯下身,抱住了洛蕾塔。
洛蕾塔手腳僵硬,臉色瞬間漲紅。
“乾什麼……你乾什麼啊?”
木莎蹲下,看著她的女兒。
“我在學習怎麼當一個合格的媽媽。洛蕾塔,我在雷米亞茲有一個房子,等蘭尼爾的事情都結束,你願意和我去雷米亞茲嗎?”
洛蕾塔沒有回頭。她梗著脖子,語氣很差。
“等事情結束之後你再說這種大話吧。就,就隻有我們嗎?瓦樂芮呢?瓦樂芮要是不去,我也不去,還有佩西拉,她要是道歉了,你原諒她也不行,等到我原諒她才行……”
“好。”
木莎認真地應著。
洛蕾塔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她定定地看著木莎。
她的視線從來隻在木莎身後。她在木莎注意不到的角落悄悄地看著她。大多數都是木莎離開的背影。
她知道是她自己選的。她自己選的拒絕母親,她不應該為此發脾氣,這是她決定的事情,但她依然渴望母親的擁抱,母親的愛。
“……我也沒有原諒你。”
“我知道。”
木莎的聲音很輕。
“我知道,洛蕾塔。我想要改變這一切,我想去你的學校看看,我想和你的老師聊一聊,我想了解你,我想接近你。”
“和她們聊不如去問瓦樂芮。”
“瓦樂芮知道的你,我已經了解了。”
木莎微微掀起一個笑,她的笑容有些僵硬,但她還是保持著這個表情。
“洛蕾塔,我想從現在開始,完全地了解你。”
洛蕾塔紅了耳尖,她哼了一聲。
“可以。我允許你這樣做。你可以從學校旁邊賣發飾的店鋪開始了解我。我最喜歡的是最近剛剛上新的,粉色的,有‘’字母的那個發帶。”
木莎點頭。
“好的。”
“我最喜歡的意思是我要擁有它,你明白嗎?”
木莎再次點頭。
“我會帶禮物回來。”
洛蕾塔滿意了,她假裝不期待,轉過頭和木莎擺了擺手。
“那你快去吧。後天你又要離開了,你的時間很少了。”
“晚上見,洛蕾塔。”
洛蕾塔沒有說話。她在腳步聲消失後扭地轉身,然後看到了在遠處衝她揮手的木莎。
她被燙到了一樣踉蹌了一下。
她想要轉身假裝什麼都沒有看到。但遠處的木莎還在鍥而不舍地向她揮手。
洛蕾塔攥緊了手。她咬著唇,慢慢地伸展開手指,彆過頭,把手伸向天空,朝著木莎在的方向搖了搖。
她始終沒有抬頭。
等到風已經把她的手指吹到冷硬的時候,她抬起了頭。
木莎已經走了。天空中是雄鷹在飛。
比起翅膀的震動聲,更明顯的是沙沙的樹聲。
洛蕾塔一直都知道,這個莊園的生活環境很好,甚至是有些奢靡。樹都是不會在秋季掉葉子的品種,高大的雕像在莊園中央,整個莊園廣闊而空曠。
木莎從來都沒有把這裡當成家。
但她從小就住在這裡,她習慣這裡,她知道每棵樹的具體位置……這是她的家嗎?
她沒想過離開蘭尼爾。
她不想讓木莎為難。她從一開始就不覺得木莎能夠讓她離開蘭尼爾,她也不想讓木莎因為她留在這裡。
但是,如果,她去雷米亞茲的話,她有點想和雅琳休她們一起上學。
住在哪裡都無所謂。隻要瓦樂芮和木莎能來接她放學,隻要她們在一起,她彆的都可以不要。
洛蕾塔想著,看到瓦樂芮在陪費莓歐和阿爾泰爾吃早餐。
洛蕾塔:“瓦樂芮你剛才不是已經和我吃過早餐了嗎?”
瓦樂芮點頭,用手帕擦了擦嘴。
“我這不是怕他們自己吃不好,我作陪一下。”
“你不是該去工作了嗎?”
洛蕾塔看著瓦樂芮身上的外套。
“剛才木莎走的時候你就該走了。”
“因為我要給你們獨處的空間啊。而且,雅琳休沒來,我覺得你可能會有點兒難受,我留下來陪你一會兒。”
“不用。”
洛蕾塔拿走了費莓歐放在桌子上的計劃表。
“我們有我們的任務,你有你的工作。瓦樂芮,不用擔心。即使我們出門,佩西拉也會派人保護我們。”
瓦樂芮眯起眼睛,她走到洛蕾塔身邊,重重揉了揉她的頭。
“剛才木莎和你說了什麼?你一下子就不恨佩西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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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說什麼。就是一些她在雷米亞茲買了房子給我們準備了房間這些話。”
瓦樂芮知道“我們”裡包括她。她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我不走。我走了,這個莊園就荒廢了。而且我還要為我的組織工作……說不定以後的國王覺得我貢獻突出,給我一個很好的工作。”
“你的工作不是照顧我嗎?你永遠不會失去這份工作。你要照顧我,你答應木莎了的。”
“你多大了,羞不羞啊洛蕾塔,你長大了我就不跟在你身邊了。”
洛蕾塔不屑地哼了一聲。
“害怕出國就害怕出國,彆拿我當借口。你自己和木莎說,讓她把你的房間當成我的衣帽間。”
“你這個壞心眼的小毒蛇,還想搶我的房間?誰說我害怕出國,我這不是為家裡考慮,我就是在蘭尼爾太久了,我很久沒有出去過了,我去雷米亞茲容易給木莎添麻煩……你是她的女兒,你就是一個超級大麻煩也無所謂,我和木莎就不一樣了。”
洛蕾塔看了瓦樂芮一眼。
“有什麼不一樣的?你要是能麻煩木莎她才開心呢。她覺得把你留下來照顧我很虧欠你。”
“她最虧欠的是你。”
洛蕾塔沒有反駁。她知道木莎對她的愛不多。對比佩西拉來說,她得到的隻有一點點,而她還在把木莎往外推。
她不委屈。她清楚自己對於母親來說是什麼。她是解開牢籠的鑰匙,也是拴著母親的一根風箏線。
她的存在本身就會傷害木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