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雪看都沒看地上的屍體,迅速蹲下,從第一個傭兵腰間摸出一張門禁卡,又撿起掉落的突擊步槍,檢查了一下彈匣,動作快得驚人。她把卡拋給我,自己端起槍。
兩個人迅速從雇傭兵身上剝下的衣服穿好,然後把兩個赤條的屍體拋進風浪咆哮的大海。
“走!”顏雪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不容置疑的冰冷。
他們繞過拐角,目標就在眼前——一道厚重的、刷著暗紅色油漆的艙門,旁邊是一個閃爍著微弱綠光的電子鎖。門上方,一塊模糊的銘牌寫著“d2”。門縫裡,隱隱約約,似乎飄出壓抑的嗚咽,被風雨和引擎的轟鳴撕扯得斷斷續續。
林梓明用那張沾著血汙的門禁卡刷過感應區。“嘀”一聲輕響,綠燈亮起。顏雪一手端槍,另一隻手猛地抓住沉重的門把手,用力向外拉開!
一股混雜著黴味、汗臭和鐵鏽的渾濁熱浪撲麵而來,瞬間衝散了甲板上的冰冷海風。昏暗的燈光下,無數幽暗的通道和死角的迷宮讓人頭皮發麻,空氣粘稠得幾乎令人窒息。
就在艙門打開的瞬間,異變陡生!
“砰!砰!砰!”
幾道刺眼的火舌毫無征兆地從左側一個集裝箱的縫隙後噴吐而出!子彈帶著尖銳的破空聲,狠狠鑿在厚重的艙門和旁邊的金屬牆壁上,濺起刺目的火星!他們兩人幾乎是靠著本能反應,在槍響的同時猛地向門內撲倒翻滾!
“哐當!”顏雪拉開的艙門被子彈打得劇烈震顫。幾發跳彈呼嘯著從頭頂飛過,打在遠處的集裝箱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隱蔽!”顏雪低吼,聲音在空曠的貨艙裡激起短暫的回響。兩人狼狽地翻滾到門內一個巨大的金屬貨箱後麵,密集的子彈追著他們的腳步,打得貨箱表麵火花四濺,叮當作響,留下一個個觸目驚心的凹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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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聲暫時停歇,隻有彈殼落地的清脆聲音在巨大的空間裡回蕩,異常清晰。傭兵們顯然早有防備,等著他們自投羅網。
“兩點鐘方向!三個!壓製火力!”顏雪語速極快,聲音像冰珠砸地。她背靠著冰冷的貨箱,猛地探出小半個身子,手中的突擊步槍瞬間噴吐出短促而致命的火焰!“噠噠噠!噠噠噠!”精準的點射如同死神的敲門聲。
對麵立刻傳來一聲短促的慘叫和身體倒地的悶響。火力瞬間被壓製下去不少。林梓明深吸一口氣,壓下狂跳的心臟,學著顏雪的樣子,從貨箱另一側猛地探頭,手中的突擊步槍咆哮起來!後坐力撞擊著肩膀,子彈潑灑出去,壓製著另一個方向試圖冒頭的火力點。金屬被撕裂的聲音、子彈撞擊的爆鳴、傭兵粗野的吼叫……瞬間塞滿了整個貨艙,震耳欲聾。
貨艙瞬間變成了沸騰的死亡熔爐。子彈呼嘯,在集裝箱和金屬支架間瘋狂反彈,發出尖銳的“啾啾”聲,織成一張致命的火網。硝煙和金屬粉塵混合著潮濕的黴味,嗆得人喉嚨發痛。
林梓明緊貼著冰冷的金屬貨箱,每一次探頭射擊都感覺子彈擦著頭發飛過。腎上腺素在血管裡奔湧,顏雪半年來刻進他骨髓的本能接管了身體。閃避、射擊、更換彈匣……動作機械而精準。
一個傭兵從高處的縫隙探身,試圖用輕機槍封鎖他們側翼。林梓明甚至沒看清顏雪的動作,隻聽到她那邊傳來一聲極其輕微的槍響,那個傭兵的腦袋猛地向後一仰,身體軟軟地從高處栽落下來,砸在下麵的空油桶上,發出巨大的哐當聲。
壓力驟減。顏雪抓住這短暫的間隙,身體像獵豹般從掩體後竄出,利用幾個散落的鐵箱做掩護,快速向貨艙深處、靠近內艙門的方向移動。
林梓明緊隨其後,火力掩護著她的側翼。子彈追著他們,在腳邊和身旁濺起火星。
突然,前方一個巨大的金屬貨架後麵,猛地衝出一個異常高大的傭兵,像一頭發狂的棕熊,手中的霰彈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顏雪毫無防備的後背!
“小心!”林梓明嘶吼出聲,身體比思維更快一步撲了過去!肩膀狠狠撞在顏雪身側,巨大的力量將兩人一起撞向旁邊的集裝箱空隙!
“轟——!”
震耳欲聾的爆響幾乎同時炸開!霰彈槍粗大的鉛彈呈扇麵噴出,狠狠轟在我們剛才站立的位置!幾顆跳彈擦著林梓明的小腿飛過,帶起一陣火辣辣的疼痛。顏雪被他撞得一個趔趄,但瞬間穩住身形。她看都沒看我,眼中寒光暴漲,在身體失衡的瞬間,手中的突擊步槍已然抬起!
“噠噠噠!”
三發子彈精準地釘入那高大傭兵的眉心、咽喉和心臟!他龐大的身軀猛地僵住,霰彈槍脫手掉落,然後像座肉山般轟然倒地,震得地麵都微微發顫。
顏雪迅速起身,目光銳利地掃過林梓明滲出血跡的小腿,眉頭都沒皺一下。“能走?”
“不礙事!擦傷而已。”林梓明咬著牙,撐著集裝箱壁站直。這點痛,比起她訓練時的手段,簡直像撓癢。
她不再廢話,視線越過倒下的傭兵屍體,投向貨艙深處那道緊閉的、鏽跡斑斑的內艙門。門後,就是通往生活區和引擎艙的通道。那扇門,此刻像地獄的入口,散發著不祥的氣息。
就在這時,一陣撕心裂肺、幾乎不似人聲的淒厲慘叫猛地穿透了內艙門厚重的鐵板,撕裂了貨艙裡尚未散儘的硝煙!
“啊——!!!”
那聲音充滿了無法形容的痛苦和絕望,是希維亞!緊接著,一個更加尖銳、更加無助的少女哭喊聲響起,是小雨!
顏雪的身體猛地一震,仿佛那慘叫聲是實體,狠狠撞在了她身上。她一直冰封般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劇烈的波動,瞳孔驟然收縮如針!她甚至沒管周圍是否還有殘敵,整個人像離弦之箭,猛地撲向那道內艙門!
林梓明背對著她舉槍警戒。
“掩護!”她隻丟下一個冰冷的詞。
林梓明槍口警惕地指向船艙入口,心臟卻因為門後傳來的哭喊而揪緊。血?希維亞……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
顏雪粗暴地檢查著門鎖,是電子密碼鎖。她毫不猶豫地從戰術背心上抽出一根細長的連接線,一頭插進密碼鎖旁邊的接口,另一頭連接到她手腕上一個微型戰術終端。屏幕幽藍的光映著她緊繃的下頜線。她的手指在微型鍵盤上快得隻剩殘影。
門後的慘叫聲和哭喊聲越來越淒厲,像鈍刀在割著神經
“滴!”一聲輕響,綠燈亮起。沉重的內艙門鎖彈開一道縫隙。顏雪猛地拉開!
眼前是一個狹窄的通道,燈光昏暗。通道儘頭,一扇半開的鐵門裡,透出更加混亂的光影和人聲。
顏雪沒有絲毫停頓,像一道黑色的疾風衝了進去!林梓明緊隨其後,槍口警惕地掃視著通道兩側緊閉的艙門。
衝到那扇半開的鐵門前,裡麵的景象讓他們瞬間如墜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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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渾身卷毛的壯漢正在滛笑著撕裂希維亞的衣服,小雨則赤身裸體地蜷縮在角落,雙手死死捂著前胸,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渾身篩糠般抖個不停,喉嚨裡發出絕望的尖叫,她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恐懼和用力而嘶啞變形。
林梓明如閃電般飛身而至,冰冷的刀刃閃電般劃過,那個赤身裸體壯漢的頭掉落到地上,鮮血噴到天花板上。這船老大的斷頭依然露著恐怖的滿臉淫笑!
希維亞和小雨像兩隻受驚的小鳥一樣,猛地撲向林梓明,緊緊地抱住他,仿佛他是她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依靠。
室內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一片死寂,隻有希維亞和小雨的抽泣聲在空氣中回蕩。
林梓明溫柔地撫摸著希維亞和小雨的頭發,他的動作輕柔而舒緩,仿佛在安慰兩個受傷的孩子。
希維亞和小雨儘情地釋放著內心的恐懼和不安,她們的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不停地流淌。
顏雪則靜靜地站在門口,手持著槍,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的動靜。她的身體緊繃著,隨時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危險。
大約過了十分鐘,室內的氣氛依然凝重。突然,顏雪輕聲問道:“由紀呢?”她的聲音雖然很輕,但在這片寂靜中卻顯得格外清晰。
小雨驚醒過來,她猛地抬起頭,瞪大眼睛看著顏雪,大聲喊道:“由紀姐姐還被關在禁閉室裡……你們快去救她!”她的聲音中充滿了焦急和恐懼。
林梓明連忙安慰道:“好的,你們兩個就待在這兒,從裡麵把門鎖上,等我們救出由紀,再過來帶你們離開。”他的語氣堅定而溫和,給了希維亞和小雨一絲安全感。
希維亞和小雨強忍著淚水,用力地點點頭。她們看著林梓明和顏雪迅速閃身退出房間,然後趕緊跑過去把門關上,並牢牢地鎖住。
顏雪的腳步輕盈而迅速,她很快就發現了目標。在通往船艙的厚重鐵門附近,有一處通風管道的金屬格柵邊緣,一個幾乎與陰影融為一體的、深色的小小圓形物體正靜靜地躺在那裡。
她無聲地靠近,用鑷子小心翼翼地夾起——正是由紀衣服上那枚特製的、染成深色的樹脂紐扣!它卡的位置如此刁鑽,顯然是刻意為之,精準地標記了她們被押送進入的通道入口。
“這裡。”顏雪對緊隨其後的林梓明做了個手勢。
通道內彌漫著機油、汗臭和劣質煙草的味道,光線昏暗。兩人如同幽靈般貼著冰冷的艙壁移動,感官提升到極致,捕捉著任何細微的動靜。
顏雪在前,林梓明在後掩護,手中的戰術匕首和安裝了消音器的手槍,處於隨時激發的狀態。
通道拐角傳來腳步聲和哼歌聲!一個喝得醉醺醺的雇傭兵提著酒瓶搖搖晃晃地走過來。顏雪瞬間縮入一個管道凹陷處,林梓明緊貼在她身後陰影裡。
雇傭兵毫無察覺,罵罵咧咧地從他們藏身處不到半米的地方走過,濃烈的酒氣撲麵而來。等他走遠,兩人才繼續前進。
通道越來越深入艦體內部,空氣變得渾濁,引擎的轟鳴聲也隱隱傳來。根據紐扣標記和通道走向,顏雪判斷目標艙室應該在靠近輪機艙的位置——那裡噪音大,便於掩蓋動靜,但也意味著守衛可能更嚴密。
終於,在一條相對狹窄的支路儘頭,他們看到了一扇厚重的、帶有觀察窗的金屬艙門。顏雪示意林梓明警戒後方,自己則像一片羽毛般滑到目標艙門旁。
她沒將目光投向門框與冰冷艙壁的結合處,特彆是光線難以照射到的鉸鏈下方陰影裡。
在厚重的門框外側,靠近底部鉸鏈上方一點點,一個極其微小、卻無比清晰的刻痕映入顏雪的眼簾——一個複登山繩結圖案!由紀用儘最後的機會,在門關閉的瞬間刻下的暗號。
“門沒有鎖,警戒!”顏雪輕聲喊道,同時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她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扇門,深吸一口氣,然後猛地一腳踹開。
門應聲而開,發出“砰”的一聲巨響。然而,房間裡卻是空蕩蕩的,沒有絲毫由紀的蹤跡。
顏雪的眉頭緊緊皺起,她迅速掃視了一圈房間,希望能發現一些線索。
林梓明跟在顏雪身後心情愈發沉重。沒有找到由紀留下的新暗號,他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怎麼辦?”林梓明焦急地問道。
“快去船長室找!”顏雪毫不猶豫地下達了新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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