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至誠!”川島美子的聲音透著久違的少女甜美,省去了名字後麵的“先生”,顯得格外親昵。
王至誠的目光在她身上遊移,驚訝地發現,眼前的女孩換上了一襲華麗的和服,宛如畫中走出的佳人。她那張白皙的臉龐和遊離的眼神,透出幾分妖嬈的神態,仿佛在訴說著一個不為人知的故事。
“怎麼樣?摩登嗎?漂亮嗎?”川島美子扭動著身姿,期待地詢問,“你覺得我更適合華美的和服、筆挺的西服,還是合體的旗袍?”
“停下——”王至誠心中震撼,眼前的金碧輝竟如此動人。他想起自己誤認為金碧輝是一個男孩,這段時間的交往,不免有些尷尬。
川島美子的細白手指輕輕握住王至誠的手,幾分傷感地說:“這是我最後一次以日本女性的身份出現。”淚水悄然滑落,燙得王至誠的手背發熱。
王至誠回想那個英俊男孩金碧輝,說:“跟我學書法這麼長時間,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
川島美子俏皮一笑:“我給過您很多暗示,您總是輕描淡寫地一笑而過。對了,老板娘、女海警,您覺得她們表演得怎麼樣?”
“你真是太不可思議了!”王至誠無奈地搖頭,試探性地問:“護照沒有搞到,那我能否買到船票?”
“這一切都在我身上。”她微微一笑,恭敬地對王至誠鞠了一躬,然後優雅地走出了包間。
直到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儘頭,王至誠的目光才收回來。
此時,佐藤鬆本敘述著川島美子的故事:“她在鬆本高等女子學校學習期間,她邂逅了第一個心動的男孩——少尉山家亨。”
“少尉山家亨是她的男友?”王至誠不由得問。
佐藤鬆本點頭,繼續說道:“然而,他們的愛情因為岩田愛之助的介入而告終”
“那段愛情就這樣結束了?”王至誠心中隱隱感到一絲惋惜。
“沒錯。”佐藤鬆本沉吟道,“岩田愛之助以思想指導者的身份出現在川島美子麵前,而川島美子渴望的卻是風花雪月的浪漫。”
王至誠以此推理:“後來,她把精力投入到學習間諜技術上,騎馬、化妝、書法、繪畫、歌舞……她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不錯!然後後來出人意料的是,年近花甲的養父竟希望川島美子的哥哥同意他娶川島美子做妾!”佐藤鬆本的話如同一聲驚雷,震撼了王至誠。
“這簡直是亂了天倫!”王至誠憤怒地握緊拳頭,狠狠砸向身旁的桌子,怒聲道。幸好,桌子的質量極好,沒有傷及王至誠的手。
佐藤鬆本歎氣,繼續說道:“養父認為美子是仁者的女兒,他則是個勇者。他想將仁者與勇者的血液結合,所生的孩子必然仁勇兼備。”
王至誠心中不安,盼望著這一切隻是個噩夢。然而,現實卻那麼殘酷。
深夜,養父闖進了川島美子的房間。起初是一場爭執,川島美子被嚇得不輕……隨後,養父不顧她的哭喊,竟對她狠狠打了一記耳光。
王至誠心中充滿悲憤與懊悔,悲憤於川島流速竟是如此卑劣之人。
“那一天,大正13年1924年)10月6日,”佐藤鬆本聲色俱厲,“川島美子徹底清算了自己的女性身份!17歲的花季剛盛開,就被養父無情地摧殘!”
佐藤鬆本接著說道:“那一天,川島美子在東北帝國大學附近的竹林小木屋裡試圖尋短見,幸而被我發現。我破格收她為校外學員,希望有一天,她能成為日中文化交流的使者。”
當川島美子掙紮著從養父的懷抱中逃離,她梳上了日本式發髻,身穿和服,拍下了一張少女照。但就在她拿起剪刀的那一刻,養父進來了,她恨不得殺了養父,但沒有勇氣。養父應允為她複仇!川島美子最終剪去了一頭青絲,留下短發。
“從那一天起,川島美子與她的女性身份徹底訣彆。”佐藤鬆本說,“自從你來到日本,她從你身上似乎看到了希望。她化身為金碧輝,拜你為書法老師。當聽說你要回中國時,她好不容易振作起來,重新穿上女裝,把自己打扮得美麗動人。”
王至誠心情複雜,鄭重地說道:“我是中國男兒,我不能為了自身的快樂而忘卻我的國家,我的民族和人民!”
佐藤鬆本激動地抓住王至誠的手,語氣懇切:“能救川島美子的唯有你,隻要你答應娶她,留下來,一切我來安排。”
王至誠推開了佐藤鬆本的手,冷靜而堅定地說:“如果您是為學生送彆,暫時留下;但如果是為了川島美子,就請便——”
佐藤鬆本冷靜地說:“如果你非要回中國,川島美子也會跟隨你來到中國。然而,那時的美子將是另一個人,一個因愛生恨的敵人!”
王至誠心中疑惑,問:“你怎麼知道她會變得如此複雜?”
佐藤鬆本微微一笑:“我和她的關係如同閨蜜,幾乎沒有老幼之彆,男女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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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至誠皺眉,難以理解,“你們一個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啊!”
“你——”佐藤鬆本一時無言,轉身離去。
王至誠心中有些不舍,畢竟佐藤鬆本是他留學日本的教授。而他和川島美子的關係,遠比她與養父的關係要簡單得多。
待佐藤鬆本消失在人群中,川島美子再次站在王至誠身旁。
王至誠說:“這個佐藤鬆本,跟你的養父本質上並沒有太大區彆。”
川島美子愁眉緊鎖:“如果我知道你要離開日本,可能永遠不再見麵,我還是希望你能見到真正的我。”
“或許,你離開這裡一段時間後,能夠找回原來的自己。”王至誠鼓勵道。
“岩田愛之助準備向我求婚。”川島美子憂傷地說,“我不想活了,我該了斷這一切。’誰會願意耐心守護一個毫無女性特質的‘人’呢?”
王至誠想起自己在日本留學的所見所聞,深感這個民族的文明與進步,同時也看到了文化強盜與軍國主義者的存在。他沉聲說道:“依靠一個正在被軍國主義洗腦的政府,不可能為你伸張正義。”
川島美子點頭道:“所以,當日本人邀請金城的兒子金開藩在東京成立湖社畫會分會時,卻遭到了會長的拒絕。”
“湖社畫會是近代北京美術界最早的學術組織。”王至誠補充道,“它的前身是創辦於1919年的‘中國畫研究會’,由北洋政府投資。”
“沒錯,”川島美子接著說,“前四次展覽會最大的貢獻便是齊白石,但他對展覽會的事務有意見。”
王至誠沉聲道:“而現在,我最需要的是買一張船票,早已踏上回國的郵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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