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媚的陽光下,巨大的郵輪靜靜停泊,仿佛在等待新的旅客。海警長穿著筆挺的製服,坐在售票窗口前,手中把玩著幾張精致的船票,目光穿梭在熙熙攘攘的顧客中,尋找王至誠的身影。
王至誠擠了進來,眼中流露出急切與期待。他微微頷首,將護照和50個袁大頭遞給海警長,語氣卻顯得不安:“我要一個豪華艙的單間。”
海警長搖頭:“一般經濟艙最近漲到100個大洋,豪華艙更是200到300個大洋。你拿50個大洋,想過什麼樣的生活?”
王至誠心中焦慮,決定去賣幅字回來。海警長卻將50個大洋遞給他,眼中似乎閃爍著理解的光芒。王至誠心中一驚,難道這是接頭的人?他取下書畫包,賣出一幅《蘭亭序》。
“謝謝你!”王至誠感激地說道,海警長卻把護照還給他:“日本與中國互通無阻,不需要護照。”
王至誠愣住:“之前有位女海警非要我們辦理護照。”
“護照不需要,但安全檢查和身份認證是必須的!”海警長直言。
王至誠被請入審查室,審查他身份的竟是川島美子,嚴肅而乾練。
“坐下!”川島美子翻看他的申請表,問:“你加入了景星學社?”
“是的。”王至誠心中隱隱感到不安。
“景星學社的社員中,中國留學生占了大半。”川島美子繼續說道,“我們在調查王光祈時,獲取了關於這個學社的信息。”
隨著交談深入,王至誠感受到川島美子對景星學社的了解超乎想象。她提到的名字如同重錘般敲擊在他的心上。
景星學社成立於1921年,旨在促進中西文化交流。儘管曆史上遭受政治排斥,社員們通過堅韌的精神推動漢學傳播,成為文化自信的象征。
王至誠想起在留學時的研究,王光祈的名字與景星學社息息相關,複雜的情感湧上心頭。
“日本對漢學的排斥讓我困惑。”王至誠問道,“難道他們忘了大和文化的根源?”
“這是問題所在。”川島美子微微一笑,“大和文化在借鑒中國文化的同時,卻想將其抹去。”
“厲麟似的世代不應被輕視。”王至誠憤怒道,“他與眾多文化名人有著深厚的聯係,我回國就是要為文化和藝術做一些事情。”
川島美子看著他,眼中閃爍理解:“我勸你留在日本,或許這對你來說是個更安全的選擇。”
“我想回到祖國,拯救中國!”王至誠堅定地說。
此時,身著西裝的青年厲麟似走了進來,王至誠一眼認出他是景星學社的創始人。
“這是海警長給你的紙條!”厲麟似開口,語氣嚴肅。
“發生了什麼?”川島美子冷冷地問,眼中透出不屑。
“我本打算在日本成立景星學社的分社,但決定回國創辦。”厲麟似道。
“說退就退啊?”川島美子不耐煩。
“若不退,我就找你們的海警長,或者船長!”厲麟絲毫不妥協。
王至誠覺得氣氛緊張,主動介紹:“他是武林錢塘的厲氏家族,家族在中國曆史上湧現無數賢臣墨客。”
“美子年輕才疏學淺,沒聽說過。”川島美子毫不在意。
王至誠繼續:“厲麟似是清康乾年間大文豪厲鶚的後代,是民國著名教育家、外交家。”
川島美子輕笑:“幾張破文憑,幾個虛名頭銜也不能證明能力?能退票嗎?”
“這是他創辦的景星學社和《漢學》雜誌!”王至誠希望這番話能讓川島美子收斂些。
“一個漢學家有什麼了不起,日本的土肥原、板垣、田中等都是中國通。”川島美子不屑。
厲麟似憤怒:“在留德期間,我結識了周恩來、朱德等人,並對西方漢學家產生了影響。”
“購票需要護照,船票不予退回!”川島美子指著腳下。
厲麟似將一張照片扔給她,低下身子想撿起,卻被她踩住。“不就一張跟希特勒的合影嗎?這是作假嗎?”她嘲諷。
王至誠憤怒:“美子,你太過分了!”
川島美子拍了拍王至誠的臉,轉而對厲麟似說:“看在王至誠的麵子上,我給你一次解釋的機會。”
厲麟似冷冷問:“你們為什麼仍然使用這艘已淘汰的郵輪‘西京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