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華監獄內靜得如同死水,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壓抑的沉寂。突然,牢門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回蕩在四壁間,打破了這份寧靜。獄警推門而入,手中舉著一封信,聲音響亮而清晰:“王至誠,你的家信!”
王至誠的心臟猛然一震,他迅速伸出手接過信函,眼神中透著一絲期待和忐忑。微微朝吳稚暉鞠了一躬,仿佛在這一瞬間,他的內心與外界的聯係又重新建立。
“是你爺爺王懷蘭的來信?”吳稚暉麵帶關切,目光緊緊鎖定在王至誠的臉上。
“倒不是!是托張學良轉過來的。信中提到國字號的不信任,還邀請我出獄後去東北大學。”王至誠的聲音透著一絲無奈,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似乎在思索著這封信背後隱藏的重重含義。
“那當然好!”吳稚暉臉上的沉重瞬間被一抹興奮替代,“不過張學良遲早會歸順蔣的,你不如向蔣認個錯,為黨國效力。”
“我沒犯什麼錯!”王至誠的語氣中透著堅定,目光如炬,仿佛在告訴吳稚暉他決不妥協的決心。
吳稚暉搖了搖頭,語氣變得愈加沉重:“蔣對昔日並肩作戰的‘共’舉起了屠刀,隨後在南京組建國府,外有日本的鼓動,內有江浙財閥的支持,簡直是風光無限!”他的話語如同一把利刃,劃破了王至誠心中的希望。
“但蔣不是已經下野了嗎?”王至誠微微皺眉,聲音中透出一絲懷疑。
“不錯!汪精衛在武漢逼蔣下野。”吳稚暉的聲音低沉而凝重,“宰相肚裡能撐船,蔣東渡日本,不僅收獲了宋美齡,還交了日本朋友。”說到這裡,他的語氣中夾雜著深深的無奈與不甘。
1927年9月28日,蔣司令乘“上海丸”號海輪駛向日本的那一刻,王至誠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蔣的身影。蔣本有家室,而宋美齡在哈佛大學與同學劉紀文訂有婚約,但為了爭取買辦資本財團的支持和獲取更多政治權力,他們的命運卻在日本的溫泉中悄然交織。
洗完溫泉後,二人身著泳衣,慵懶地躺在陽光下的椅子上,溫暖的陽光灑在他們的肌膚上,仿佛為這段禁忌而充滿張力的情感披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
蔣的目光在宋美齡麵容上遊走,透過她的笑容,他似乎看到了一個不同於世俗的未來。
當蔣談及清共之策時,宋美齡毫不猶豫地表達了自己的堅定支持,語氣中充滿了信念:“我絕對站在你的這邊,蔣先生。共字號的無神論與我的信仰根本無法共存。”
從那一刻起,蔣司令對她的吸引力愈加深厚。雖然兩人在意識形態上存在對立,但在這場真誠的對話中,他們卻意外地找到了共鳴,彼此的靈魂似乎在這一瞬間達成了某種默契,交彙在一起,仿佛時間都因他們的交流而靜止。
次日,船隻抵達日本長崎,蔣司令當即發表了一場鏗鏘有力的談話,聲調激昂,強調此次訪日的主要目的是觀察和研究日本的發展與進步,以為中國的未來奠定基礎。他的聲音在海風中回蕩,猶如戰鼓,激勵著身邊的人們。
隨後,蔣司令一行乘車抵達神戶,車站上人頭攢動,手舉國字號旗幟的人們熱烈歡迎,聲稱這是對中國的“友好”。
然而,蔣司令心中明白,日本政府的對華政策絕不會拋棄“侵略”二字。他注視著那些熱情洋溢的歡迎者,心中卻暗自冷笑,清楚這不過是表麵的繁華,背後隱藏的是狡詐的陰謀和未知的危機。此時的蔣,已意識到自己身處風雨欲來的時代,麵臨著曆史的巨大轉折,而這場與日本的交鋒,正是他權力遊戲的開始。他心中暗暗發誓,要在這片動蕩的土地上,書寫屬於自己的傳奇。
吳稚暉思索片刻,眉頭微皺,緩緩說道:“蔣司令在東京發表了《告日本國民書》,呼籲日本朝野同情和支持中國革命與獨立統一,日中要發展親善關係,日本要停止與中國封建軍閥的交往。”
“蔣這是在為東山再起做準備。”王至誠的目光閃爍,語氣中透出一絲深思,“一條龍能會幾把水,蔣需要外援。”
“這僅是其一。”吳稚暉繼續說道,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洞察,“蔣司令早已看清日本軍國主義必然侵華的本質,但為了保住他的權位,仍希望借助日本的力量來消滅軍閥,消滅與他爭奪天下的共字號。”
“今年蔣東渡日本,希望尋找到日方的支持。”吳稚暉道,“他還專程拜訪了日本三大溫泉之一的神戶有馬溫泉,向宋美齡的母親跪求與宋美齡的婚約。這宋美齡是誰?譚延闓和張學良曾追求的才女、美人。張作霖是國共北伐的重要敵人,如今成了日本的對頭,麵臨三麵楚歌,張學良又能如何?”
王至誠皺眉問:“怎麼又是日本人?”
“1927年10月15日,日本人為了在東北續建鐵路,威脅張作霖。張作霖不便公然與日本唱反調,便一麵煽動民眾在沈陽和長春搞反日運動,分散日本人的主意;一麵則在《滿蒙新五路協約》上巧妙對待。”
“日方簽約時,不清楚張作霖為了防偽,他的毛筆內藏針頭。張作霖在簽約時隻用草書寫下個‘閱’字,簽約的日方對此滿心歡喜,豈料張作霖並未簽上自己的姓名,這為他日撕毀條約留下了後路。”吳稚暉說到這裡,神情中閃過一絲敬佩。
王至誠忍不住大笑,望著吳稚暉:“真沒想到,綠林出身的大學生,居然懂得忽悠小日本?”
好不容易止住笑聲,王至誠又問:“譚先生還好嗎?”
“譚延闓還好,把美人拱手讓出,還當了介紹人。這是識時務啊!”吳稚暉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輕鬆的笑意。
“度人先度己,不管在這裡還是出去,務必好好練字。”吳稚暉鄭重叮囑,目光中透著關切。
“什麼意思?”王至誠不解地問。
“麵對人生低穀,更應該仰望巔峰上的陽光。”吳稚暉的話語如同一縷清風,帶著希望的力量,邁步而出,背著手緩緩離開了牢房,留下王至誠在那兒,思緒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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