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裡隻剩下最後一根蠟燭，微弱的燭光在黑暗中跳動，映照出靖堯俊俏的臉龐，肌膚白嫩而光亮。
王至誠靜靜地望著她，心中不禁思索：她究竟要告訴我什麼？
洪九嘴角掛著一抹陰險的笑容，眉開眼笑地對王至誠說道：“如果你和我一起出道，我的損失統統可以勾銷。我不但不追究她是不是李宜，還願意作你倆的大媒。隻要我在鄭誦先麵前說上一句話，她就是你的女人了。”
“什麼話都彆急著說，感情的冷暖會給最好的證明。”靖堯深情地望向王至誠，眼中流露出一絲期待與堅定。
王至誠的態度依然堅決，保持沉默。他的眼神如同燭光般堅定，透著不可動搖的信念。沉默成為他無聲的抗議。
“誰派你來的？乾什麼？”洪九的聲音充滿威脅，他的手指緊握著手中的扳機。誰知轉了三輪，王至誠依舊毫不畏懼。
“你以為我不敢啊！”洪九輕蔑地笑道，槍口對準王至誠的青靈穴，突然“嘣”地一聲，發出空彈殼的響聲，“這一次隻是空彈殼！再不合作，下一次可不會如此輕鬆！”
洪九玩弄著手中的短槍，眼神中透出一股狠勁：“靖堯是共字號，你也是，還有你的父母和爺爺。我馬上派人把他們請過來？”他似乎試圖以商量的口吻再次征求王至誠的意見，試探他忍耐的底線。
王至誠依舊無動於衷，沉默中透露著堅定。洪九則不耐煩地裝上子彈，動作間透出火藥味。
靖堯憤怒地回應：“我們隻是路途相遇，衝我來就好，彆拿他們說事！”她的目光直視洪九，眼中閃爍著不屈的光芒。
王至誠終於打破沉默，聲音堅定而清晰：“放了她！我留下來！”
洪九一怔，馬上轉向士兵，命令道：“等等！”
靖堯急切地回到洪九麵前，聲音中帶著一絲哀求：“你放了他！彆讓他耽誤了張大帥的葬禮，彆因為我牽扯無辜，好不好？”
“很好！一個動真情，一個講義氣。”洪九臉上時而露出歡笑，時而又顯得怒火中燒，“看起來隻有我是無情無義的小人！既然你們不願意與我合作，這孤山、仙人洞與其留給他人後人，不如炸了！”
洪九觀察著王至誠、靖堯的表情，以提醒的口吻說道：“隻要洞口一炸，你們就永遠在這裡恩愛。我洪九也算成全了你們，問心無愧！”
王至誠感到頭上撒下來一些沙子，張景城從窟窗跳了下來，喊道：“少帥的秘書鄭誦先先生來了！”
洪九一驚，隨即停止了對二人的威逼，整理自己的行裝，瞬間變得頗為文雅。
隆隆的聲音響起，洞門大開，一束刺眼的強光射入，伴隨著礦燈的亮光，王至誠和靖堯被帶到了一個岔洞裡，洪九親自過去迎接。
鄭誦先在青雲道長的引導下進入洞內，洪九忙著簡要敘述馬福田如何上了鐵塔寺，如何被黑七拉出去喂狼的經過。
鄭誦先，1892年生，原名世芬，字誦先，號研齋，四川富順人，張學良的秘書。
他一臉的不悅，冷冷地說：“殺了一個馬匪，多了一個黑七。聽說黑七帶走了一個叫王至誠的人。”
洪九心知瞞不住了，便直言道：“王至誠和靖堯被關押的理由，是因為靖堯就是老蔣要找的李宜，她是共字號在大帥身邊的臥底。這次她去北平，帶回了王至誠，王至誠的父母和爺爺也都是共字號。現在，要去大帥府……”
鄭誦先憤怒地指責洪九：“倒不如說大帥府和東北軍都在勾結共字號！”
“對不起，鄭先生！”洪九先是道歉，後隨即帶上幾分委屈，“據我調查，靖堯沒有經過同意獨自去北平故宮博物院和張大帥府……北平並沒有什麼書畫家劉春霖，市麵上根本沒有《蘭亭序》的真跡，他們總是喜歡拿《蘭亭序》交流。這極有可能就是他們聯係的方式。”
鄭誦先道：“靖堯本來是東京東北大學的學生，回國後任教於新民小學。據說劉春霖辭官賦閒在北平。少帥答應她去北平拜劉春霖為師，府裡和東北大學都缺這樣一位精通詩書畫的先生。結果劉春霖卻去了上海。”
劉春霖，曾任袁世凱、黎元洪、馮國璋、徐世昌和曹錕等總統府內史，兼任中央農事試驗場和直隸高等學堂學監、直隸省教育廳廳長等職。
劉春霖在總統府任職期間，曾憤慨於混戰、內鬥和腐敗的局麵，選擇隱退北平。
洪九思索片刻，接著說：“靖堯並沒有見到劉春霖，而是去北大找鬼穀子沈尹默。”
鄭誦先沉默不語，洪九繼續道：“早在1909年，陳獨秀來到沈尹默家，批評其字俗，又在王羲之字帖的基礎上，從《張猛龍碑》和《鄭文公碑》等北魏書體上吸收營養，最終沈尹默成為一代書法大家。蔡元培任北大校長後，成立了書法研究會，沈尹默被推舉為會長……”
王至誠插嘴道：“二十年前，恐怕連陳獨秀還不是中共……”
“那時候，鬼穀子可能也不是中共。”洪九冷冷回應，“在‘女師大風潮’中，沈尹默與魯迅、錢玄同等人聯名發表宣言，支持學生鬥爭，不久出任河北教育廳廳長和北平大學校長等職，與陳獨秀關係密切。”
鄭誦先警告著“洪九先生，您忘了陳獨秀去年已經離開了中共中央。”
然而洪九卻大膽質問：“他的兒子也離開了嗎？”
洪九的質問並非沒有道理。陳獨秀離開中共前後的兩年間，陳延年、陳喬年為了民族和共產主義的信仰先後被捕、就義，信仰的堅定令他們比父親更加出色。
洪九繼續說道：“如果她真是李宜，或者李宜的人，天天就在我們的身邊……”
鄭誦先的手已經掏出了半截槍……
這時，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息，衝突的火花在暗潮中翻湧。
王至誠緊握著拳頭，心中暗潮洶湧。此時此刻，命運的交錯，他的每個選擇都可能改變他們的未來。
懸念的結局，猶如迷霧中的光，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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