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隻把微弱的燭光照著石洞。
洪九知道：王至誠視金錢如糞土，看權利似浮雲。然而他把名譽和尊嚴視如生命，洪九想從這方麵突破：“你在龍華監獄期間，協助日本間諜川島美子放走了南造雲子，如今又幫助那個假扮張仁從的佐藤鬆本，騙走了小來禽館收藏的神貼。
如果這個消息散發出去，你爺爺、父母還有你的女友靖堯有何顏麵？你如何向書聖故鄉的鄉親們交代？又如何對得起列祖列宗？”
王至誠泰然處之地說道：“人品的好壞，時間會給最好的澄清；事情的真假，時間會給最好的回答。”
洪九惱羞成怒手指著王至誠的胸，說：“你沒有退路了！仙人洞，小孤山是你們一條發財升官的路！”
“收回你的手！”王至誠推開洪九的手，說道：“彆再做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你對不起張家父子對你的栽培和信任。是你背叛了老師的教誨！”
洪九向後退了一步，碰倒了石桌上的酒瓶，一瞬間，王至誠修長的中指尖像被針紮了一下，鮮血直流。
是什麼紮了手指？王至誠用手指輕輕觸摸著桌麵，突然發現一根骨針就藏在石桌裡，是露頭的骨針劃破了手。
洪九露出久違的笑容，驚喜地問到：“老同學，發現了什麼？”
王至誠緊緊捏著流血的手指，說道：“這可能是世界上最古老的骨針。足以證明晚期人類懂得了縫製，有了美的追求。順著這條線索，我們可以找到東三省的一種文明。”
“你終於答應了！我們立一個契約！”洪九高興地說，並命令士兵拿手電過來。
王至誠站起來，用手指的鮮血在光滑的洞壁上寫下：“珍寶謎心竅，葬身洞中河。心靜無貪欲，莫言善與惡。”
洪九的槍口終於對著王至誠的腦門，喊道：“你？亂黨分子！跑到關東乾什麼？”
王至誠轉過臉麵向洪九的槍口，勇敢地說：“你想殺我，來啊！彆找懲治亂黨分子這樣冠冕堂皇的借口！”
洪九先把槍放回盒子裡，再把王至誠按在石凳上，進一步闡述：“老同學從上海龍華監獄出來，一路北上來到北平，先是麵見李苦禪，再去北平故宮博物院，最後去張大帥府。”
王至誠說：“李苦禪是我在北平藝專的同學，北平故宮博物館裡有我的父母，張大帥是我爺爺的知交，我和張學良曾是拜把子。”
洪九不慌不忙地說明：“問題是，靖堯來到北京遭受軍閥警憲追捕，就藏匿在李苦禪家裡。你也去過，不過被拒之門外。在去奉天的火車上，滿滿的乘客，你偏偏和靖堯坐在了一起。小來禽館，靖堯先是送你紙條，後派張景城把你接走……靖堯是女黨，你脫不了乾係！還有一來到奉天，就與匪徒勾結。張學良也救不了你！”
“你盯梢我？”王至誠騰地站起來。
洪九極力控製著自己，把嗓門壓低了說：“老同學快三十的人了，滿身的火在那憋著。幫著女黨做事，我洪九，都可以理解。”
王至誠沒有功夫和他閒扯，抬高了嗓門說：“得不到靖堯姑娘竟然說人家是女共黨！逼著人家越窗不成，你讓最後一節車廂拖掛。她現在怎麼樣？你把她怎麼樣？”
洪九大手一揮。從側麵一個洞裡，兩個士兵拉過來一位被綁著的少女，來到了眼前。少女慢慢轉過身。
“靖堯！”王至誠心裡暗暗地叫著。
王至誠的心猛然一沉，眼前的靖堯被綁得結結實實，流露出一絲無助的神情。她的眼中滿是焦慮與不安，似乎在隱忍著什麼深重的痛苦。隨著她緩緩轉過身來，王至誠的心跳加速，腦中閃過對她的深切掛念和無奈。
“靖堯！”他不由自主地叫出聲來，聲音裡夾雜著關切與痛心。她的眼神像是在尋找一個可以依靠的港灣，但又顯得無比絕望。
洪九將目光從王至誠轉向靖堯，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這位姑娘可是你的命根子，想必你為她擔憂得厲害吧？”
王至誠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你究竟想要什麼？放了靖堯！”
洪九冷冷一笑：“放了她？你以為我會信你？你在我眼中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書法家。你要知道，我需要的是你對《蘭亭序》的價值評估和考古上的合作。而她，隻是你的一個籌碼。”
靖堯緩緩抬起頭，儘量讓自己鎮定下來，輕聲說道：“王至誠，不要為我擔心。我相信你會找到辦法的。”
王至誠眼中閃過一絲堅定：“我一定會救你，無論需要付出什麼代價。”他轉向洪九，語氣堅定，“你無法將我們分開。”
洪九的臉色微微一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你以為隻憑這一點勇氣就能改變你的命運嗎？我有的是手段，你根本不知道我能做什麼。”
“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不會屈服。”王至誠的聲音鏗鏘有力，毫不退縮。
“哈哈，勇氣可不是力量，”洪九以戲謔的口吻說道，“在我麵前，你的勇氣毫無意義。我可以隨時讓你付出代價，你應當明白自己的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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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至誠心中一凜，雖然明白洪九的威脅真實而迫切，但他不願意讓自己的情感被恐懼擊潰。靖堯的目光仿佛在鼓勵他：“王至誠，彆放棄，我們還有希望。”
“你們之間的情感，終究敵不過現實的力量。”洪九冷冷地說，“你若想救她，就必須合作，幫我找到東三省珍藏的文物。”
“合作？”王至誠的目光中閃過一絲輕蔑。“我寧願為信念而戰，也不願屈從於這種卑劣的威逼。”
洪九的怒火在心中逐漸滋生：“你想要的並不隻是書法和考古，而是生存的機會。你以為憑你這幾手書法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嗎？”
“你錯了，”王至誠冷靜地說，“真正的力量源於內心的堅持與信仰，而非權力的威逼。”
靖堯的目光透過了王至誠，流露出一絲感動：“我相信你，王至誠，你是一個有信念的人。”
“無論如何，我會找到方法解救你。”這句話如同誓言般堅定，王至誠的心中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你們的情感再怎麼美好，也無法改變現實。”洪九憤怒地說，“在我麵前，你們不過是螻蟻！我要的是權力與利益，而不是你們的情感糾葛。”
王至誠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即便如此，我也絕不會讓你得逞。如果你想殺我，就來吧！”
“你認為我不敢殺你？”洪九拔出了槍。
靖堯好像不願見王至誠，抬頭望著洞頂：洞頂高低起伏，有兩個窟窗。天空上星星雲集在銀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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