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年4月15日淩晨,王至誠順利抵達南京,眼前熱鬨的景象與陶行知所描述的寧靜秩序形成了鮮明對比:南京街頭,車水馬龍,熙熙攘攘的人群,嘈雜的聲音,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這個城市依舊在忙碌地運轉。
由於到開會議的時間尚早,王至誠決定租一輛黃包車前往會場。
車夫是張景城,王至誠匆忙上車,來不及寒暄。張景城顯然對陶行知的教育事跡了如指掌,他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陶行知在1915年入讀美國哥倫比亞大學,師從約翰·杜威,期間加入了黃炎培在天津成立的全國教育聯合會。之後,他與蔡元培等人於南京、北京成立了中華教育改進社。”
張景城對陶行知充滿著敬意,他繼續說道:“到1929年,聖約翰大學還授予陶行知榮譽科學博士學位,稱他為人民教育家,可見他的貢獻之巨大。”
然而,陶行知的聲譽並未換來安全。儘管國府邀請他參加全國教育會議演講,陶行知依然拒絕了,留下了“隻要蔣司令講話,他決不參加”的話。國字號反動政權對他進行多次通緝,試圖封堵他在教育改革上的影響力。
陶行知在前往國府指定地點的路上,心中思慮重重。他知道,作為教育界的先驅,他的每一步都受到反動派的監視與威脅。冷風吹拂,仿佛預示著一場風暴即將來臨。就在他走過一條偏僻的小巷時,突然從暗處竄出一個身影,正是戴笠手下的死士陳華,眼中閃爍著殺意,手中緊握著鋒利的匕首,直逼陶行知而來。
危急時刻,陶行知心中一驚,迅速尋找躲避的地方。然而,就在此時,命運的轉機悄然降臨。中共地下黨員黃慕蘭,正巧經過這條小巷,敏銳地察覺到周圍的異常氣息。她毫不猶豫地衝了過來,迅速掏出隨身攜帶的手槍,瞄準了陳華。麵對突如其來的威脅,陳華心中一慌,腳步頓時停滯。
“住手!”黃慕蘭的聲音如雷,充滿了堅定與勇氣。陶行知趁機向後退去,心中湧起一陣感激。黃慕蘭的及時出現,讓他在生死關頭逃過了一劫。
就在黃慕蘭與陳華對峙的瞬間,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緊張的氣氛彌漫開來。陶行知深知,若無黃慕蘭的援助,他的命運將不堪設想。兩人目光相遇,黃慕蘭微微一笑,傳達著無聲的默契與信任。他們知道,這不僅是一場個人的逃亡,更是一場為自由與教育事業而奮鬥的鬥爭。
隨著黃慕蘭的果決,陳華意識到自己處於劣勢,心中不甘,卻無力反抗,最終選擇了退卻。
陶行知在一旁,目送著敵人的逃離,感慨萬千。他知道,這一刻不僅是他個人的幸存,更是無數追求真理與知識者的共同勝利。在黃慕蘭的陪伴下,他重新踏上了前往國府的路,心中燃起了鬥誌與希望。
王至誠在中午的會議上按時出現。會議由教育部在南京正式開幕,蔣司令作為國府主席出席並發表演說。會議曆時九天,直到4月23日閉幕,內容涵蓋了《改進全國教育方案》的各個方麵。其中,高等教育成為了重要的議題之一。
在會議期間,王至誠與其他代表提出了一係列合理化建議,強調了修正專科以上學校規程、進一步充實國立大學、整理私立大學、規範留學規程等措施。王至誠的提案受到了蔣夢麟等領導的認可。
當會議討論留學生學習科目的方向時,王至誠卻堅持認為人文學科的重要性不容忽視。他質疑道:“為何要把人文社會科學的研究拋在一邊?難道這與中日聯合繪畫展覽會的舉辦,以及左翼文藝聯盟的成立沒有關係嗎?”
這種文化與教育的辯論讓王至誠通過自己的聲音爭取到了一些希望與支持。會議的結論是以“停、並、改、添”為主要處理方式的公立大學整頓工作即將展開。而王至誠再次提出增設中國書畫與中醫等課程的建議時,現場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而熱烈。他知道,這樣的爭論至關重要,關乎未來的教育方向與文化傳承。最終,他得以順利離開會議。
命運的巨輪在此刻並未停下。就在“上海丸”號輪船順利駛入南京港口,王至誠拖著疲憊的身軀,腳步虛浮地走下船。江風呼嘯,像是命運無情的哀號。碼頭上,戴笠的部下陳華帶著一群便衣特務,如餓狼般迅速圍了上來。
“王至誠,你被捕了!”陳華一聲斷喝,如雷貫耳。
王至誠心中一沉,沒有絲毫畏懼。他緩緩抬起頭,迎著那一張妖媚而冷漠的臉,平靜地說道:“你可以向戴老板立功了。”
特務們一擁而上,用冰冷的鐵鏈鎖住,然後押上囚車,沿途的百姓投來複雜的目光,有同情,有敬佩,也有恐懼。
囚車一路顛簸,最終停在了上海的龍華監獄。記得1927年春從日本回國來到上海,作為共字號嫌疑分子被囚禁在這座陰森的監獄裡,仿佛再一次遭遇吞噬靈魂的巨獸。
王至誠被推進牢房,獄警要求他交代“左聯”、“美聯”籌備會的領導人和主要骨乾,被王至誠拒絕。鐵門“哐當”一聲關上,那聲音在寂靜的走廊裡回蕩,如喪鐘般沉重。
麵對獄警的逼問,王至誠心中明白,自己的所作所為不過是為了文化與教育的未來,他不願意交代出“左聯”和“美聯”的同誌們,因為他們的文藝作品代表著廣大人民與無產階級的根本利益,何罪之有?
這一次的審訊手法並不像三年前那樣殘忍,他們並不再施加酷刑,而是輪流跟他進行“口水仗”,逼迫他寫“自白書”。王至誠利用這個機會,與國字號反動派進行一場筆戰。他的筆尖犀利,字裡行間充滿了反抗的激情。
在監獄中的那段日子,從一位獄友那裡王至誠得知,黃慕蘭在龍華監獄整整關了100天,出獄後與丈夫去了香港。而女中共地下黨員宋維靜也冒著生命危險前去香港尋找省委。而黃慕蘭在去香港過程中,曾來過南京,並救過陶行知,史料並無記載,需要自己來整理,填補這個空白。
時光慢慢流逝。經過了將近半個多月的關押,王至誠將有關黃慕蘭、陶行知的材料通過獄中地下黨傳遞出去。
“王至誠,有人見你!”王至誠的心臟猛然跳動,隱隱感到一絲希望與不安交織在一起。這可能是他逃離黑暗牢籠的契機,或者再一次的絕望降臨,然而,無論如何,他必須麵對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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