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洞頂上的冰棱在晨光中滴著水,李雲龍蹲在繳獲的scr300步話機前,像擺弄新玩具般擰著頻率旋鈕。美軍飛行員漢斯被捆在角落,藍眼睛裡滿是血絲,嘴裡塞著塊擦槍布。
"老李,兵團急電。"趙剛掀開擋風的雨布進來,帶進一股雪沫子,"要求我們確認美軍第九師的補給路線。"
李雲龍沒抬頭,手指輕輕敲打著步話機外殼:"讓那洋鬼子教教咱怎麼用這玩意兒。"他掏出塞在漢斯嘴裡的布條,"告訴他,配合就給他熱湯喝。"
漢斯結結巴巴地用中文說需要電池。張大彪立刻從物資堆裡翻出三節鋅錳電池,獨臂上的青筋暴起老高。步話機接通瞬間,靜電噪音裡突然傳出清晰的英語:"cie連請求炮火覆蓋,網格坐標e7..."
洞裡的戰士們都僵住了。李雲龍衝趙剛使個眼色,後者立即用鉛筆在繳獲的地圖上標注。漢斯突然劇烈掙紮起來,被警衛班長一槍托砸暈過去。
"好家夥,這是撈著大魚了。"李雲龍摸著胡子拉碴的下巴,"通知各連排長來開會。"
風雪拍打著岩洞外的鬆樹林。十幾個乾部擠在彈藥箱拚成的桌子前,有個排長棉襖袖口露出凍瘡潰爛的手腕。李雲龍用刺刀尖點著地圖:"根據監聽到的情報,美軍明天要往鷹嘴峰南麓運輸汽油。"
"咱們可以在這兒打伏擊。"一營長王根生指著地圖上的之字形山路,"兩邊都是峭壁,坦克展不開。"
新調來的參謀小林皺眉:"可咱們隻有四門60迫擊炮,彈藥還不..."
"用火攻。"李雲龍打斷他,"把繳獲的汽油桶滾下去,點火封路。"
16防空車押運,這種裝備四挺12.7機槍的半履帶車,能把步兵撕成碎片。
岩洞裡頓時鴉雀無聲。剛滿十八歲的小戰士周鐵柱突然哭出聲:"俺哥就是被這種車打死的...腸子拖出去十幾米..."
李雲龍踹翻彈藥箱:"哭個球!防空車怎麼了?老子專打精銳!"他扯開棉襖露出胸膛上的彈疤,"1938年在晉西北,老子用土地雷炸過鬼子坦克!"
作戰方案在油燈下反複推演。趙剛提出用雪堆製造假目標吸引火力,張大彪建議派敢死隊從側翼懸崖索降。最後李雲龍拍板:"二連正麵佯攻,爆破組從山脊滑降,專打防空車油箱。"
後半夜,戰士們默默準備著武器。李雲龍看見周鐵柱正往棉鞋裡塞乾草,便把自己的美式羊毛襪扔過去:"換上這個。"小戰士受寵若驚地推辭,被他瞪著眼硬塞過去:"腳凍壞了怎麼給你哥報仇?"
黎明前的風雪最是刺骨。埋伏在山路兩側的戰士們成了雪人,有個機槍手睫毛上結了冰淩。李雲龍趴在指揮位置,通過步話機監聽著美軍車隊動向。
"來了。"趙剛突然壓低聲音。16防空車上,機槍手正用火焰噴射器燒化路麵積雪。李雲龍對著步話機輕聲道:"點火。"
三堆預埋的汽油桶轟然爆燃,封住了車隊退路。幾乎同時,懸崖上滾下十幾捆點燃的枯枝,砸在最後一輛油罐車上。美軍頓時大亂,防空車的四聯裝機槍瘋狂掃射,把雪堆打得千瘡百孔——藏在後麵的稻草人被打得飛起。
"爆破組上!"
十二名戰士順著繩索滑降。有個叫孫大勇的剛降到一半就被發現,防空車的曳光彈將他攔腰打斷。剩下的戰士繼續下滑,最前麵的張大彪獨臂夾著炸藥包,像猿猴般蕩到領頭防空車上方。
爆炸的氣浪掀翻了李雲龍的望遠鏡。等他爬起來時,看見三輛防空車已經變成火球,剩下的正調轉槍口掃射山脊。周鐵柱突然躍出戰壕,抱著燃燒瓶衝向最近的車——這孩子跑了二十米就被打中大腿,卻硬是爬完最後五米,將燃燒瓶塞進了車底。
"殺!"
衝鋒號響徹山穀。戰士們從雪地裡躍起衝鋒,有個排長邊跑邊用波波沙掃射,直到被機槍打斷左臂才倒下。李雲龍親自帶人衝向指揮車,一槍托砸碎車窗玻璃,把正在通話的美軍軍官拖出來摔在雪地裡。
"告訴你的部下投降!"趙剛用槍頂著軍官太陽穴。
殘存的美軍舉起雙手時,最後一輛油罐車突然爆炸。氣浪把李雲龍掀出三米遠,他掙紮著爬起來,看見十七歲的衛生員小楊正給周鐵柱包紮——小戰士腹部有個碗口大的血洞,手裡還攥著半截燃燒瓶的布條。
"師...師長..."周鐵柱吐著血沫,"俺給...俺哥...報仇了..."
繳獲的物資堆成了小山。李雲龍卻站在燃燒的油罐車旁一動不動,融化的雪水混著血水浸透了他的綁腿。步話機裡突然傳出美軍救援部隊的呼叫,坐標距離峽穀隻有八公裡。
"撤。"他彎腰抱起周鐵柱的遺體,"帶上所有能走動的傷員。"
回營地的路上,趙剛發現李雲龍走路一瘸一拐——彈片不知什麼時候紮進了小腿。衛生員要給他處理,被一腳踹開:"先救重傷員!"
深夜的岩洞裡,步話機靜電噪音中傳來新的情報:美軍正在調遣噴火器營。李雲龍望著洞外紛飛的大雪,突然想起抗戰時在太行山,老鄉們也是這樣頂著風雪給部隊送糧。
"老趙,"他摩挲著步話機旋鈕,"你說等仗打完了,這玩意兒能不能用來給老鄉們播個戲?"
趙剛沒回答。角落裡,漢斯正盯著洞頂的冰棱發呆,藍眼睛裡映著跳動的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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