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的晨霧帶著硝煙味,李雲龍趴在隘口東側的岩石後麵,繳獲的美軍望遠鏡鏡片上凝著細小的水珠。下方蜿蜒的山路上,二十多輛卡車正拖著沉重的油罐緩慢爬坡,車頭噴出的黑煙在晨光中格外顯眼。每輛車後麵都跟著四名戴防毒麵具的步兵,槍口警惕地掃視兩側山崖。
"噴火器營。"李雲龍把望遠鏡遞給趙剛,指了指第三輛卡車上蒙著帆布的圓柱形裝備,"狗日的學精了,知道咱們要打伏擊。"
趙剛左眼的繃帶已經換成新的,但滲出的血跡還是把紗布染成了褐色。他眯起右眼觀察片刻:"守衛至少兩個排,重機槍架在車頂。"
李雲龍摸出半截鉛筆,在繳獲的地圖上畫了個叉:"不能硬拚。讓三連從北坡繞下去,把上次繳獲的跳雷埋在轉彎處。"
戰士們悄無聲息地行動起來。新兵鄭小滿正往棉襖裡塞手榴彈,凍得發紫的手指笨拙地纏著布條。參加過遼沈戰役的老兵馬大栓看不過去,一把奪過來三兩下捆好:"瓜娃子,布條要十字交叉才牢靠!"
山風卷著雪粒抽打在臉上。李雲龍看著表針走到預定位置,突然聽見步話機裡傳來偵察兵急促的呼吸聲:"敵增援...南麵...三輛坦克..."
計劃必須提前了。李雲龍吐出嘴裡的草莖,對爆破組打了個手勢。五名戰士立刻順著繩索滑下懸崖,像壁虎般貼在岩壁上移動。領頭的是爆破專家老吳,這個少了一隻耳朵的老兵嘴裡叼著引線,腰間彆著六顆美製破片雷。
"轟!"
埋在轉彎處的跳雷突然炸響,打頭的卡車頓時被掀翻在路邊。幾乎同時,老吳帶著人從懸崖上蕩下來,破片雷準確地扔進車隊中間。爆炸的氣浪掀翻了油罐車,黑稠的汽油順著山路流淌。
"開火!"
埋伏在兩側的機槍同時噴出火舌。子彈打在油罐上叮當作響,卻沒能引燃——美軍在油罐外加裝了防火層。李雲龍咒罵一聲,奪過身邊戰士的莫辛納甘,瞄準最後一輛車的油箱。
槍響的瞬間,一個美軍噴火兵突然從車底鑽出來,火焰噴射器噴出三十多米長的火蛇。子彈與火龍在半空交錯,被擊中的油箱轟然爆炸,氣浪把噴火兵自己掀進了火海。
"三連衝鋒!彆讓噴火兵展開!"
白刃戰在燃燒的山路上展開。張大彪獨臂掄著工兵鏟,把一個噴火兵的輸油管劈斷,燃料噴了兩人一身。那美軍掏出柯爾特手槍連開三槍,張大彪卻獰笑著撲上去,用牙齒咬斷了對方的喉管。
李雲龍正用刺刀挑開個美軍軍官的肚子,突然聽見趙剛的吼聲:"小心背後!"他本能地翻滾,一道火舌擦著後背掠過,棉襖頓時燒了起來。轉身看見個噴火兵正調整角度,千鈞一發之際,鄭小滿抱著炸藥包從側麵衝出,兩人一起栽進火海。
"小滿!"
爆炸的氣浪把李雲龍衝了個跟頭。他爬起來時,看見那個稚氣未脫的新兵隻剩半截身子在火裡燃燒,嘴角卻掛著笑——炸藥包炸毀了最後三輛油罐車,徹底封死了山路。
殘存的美軍開始潰逃。李雲龍正要追擊,步話機裡突然傳來偵察兵的警告:"坦克!南麵!"26坦克撞開灌木叢,90毫米炮管緩緩抬起。李雲龍吹響撤退哨,戰士們拖著傷員鑽入山林。馬大栓背著重傷員落在最後,眼看要被坦克機槍追上,突然轉身放下傷員,獨自衝向坦克群——老兵懷裡抱著五顆捆在一起的手榴彈,哼著沂蒙山小調消失在炮火中。
岩洞裡,衛生員用繳獲的美軍急救包給傷員處理燒傷。李雲龍清點人數時發現又少了三十七個弟兄,但繳獲了十二具完好的噴火器。趙剛正在審訊俘虜,突然臉色大變:"美軍要轟炸隘口,用凝固汽油彈!"
"轉移傷員!快!"
戰士們互相攙扶著撤向備用營地。李雲龍背著昏迷的張大彪走在最後,背後傳來飛機引擎的轟鳴。十八架海盜式戰鬥機掠過山脊,投下的汽油彈把整個隘口變成火海。熱浪追著撤退的隊伍,烤焦了最後麵幾個戰士的棉衣。
新的岩洞裡,李雲龍望著遠處燃燒的山峰出神。周鐵柱的遺物——那半截燃燒瓶布條還揣在他兜裡,現在又被鄭小滿的士兵證染上了新的血跡。步話機突然傳出電流雜音,接著是美軍指揮官清晰的英語:"...明日拂曉,全麵進攻..."
趙剛正在翻譯,俘虜漢斯突然用生硬的中文說:"你們...逃不掉了...第十山地師來了..."
李雲龍掏出漢斯的全家福照片看了看,又塞回他口袋:"老子打的就是精銳。"他轉身對通訊兵說,"給兵團發報:明日拂曉,我部將在黑石嶺阻擊美軍第十山地師。"
洞外,最後一縷夕陽照在燒焦的山路上。馬大栓的軍帽掛在樹枝上,被風吹得輕輕搖晃,像在給即將到來的黑夜打著旗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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