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碼一個工兵連。"張大彪壓低聲音,"還有四輛坦克警戒。"
李雲龍數了數照明彈的數量,心裡有了計較。他示意爆破組摸近些觀察,自己帶著狙擊手占領製高點。趴在山脊的爛泥裡,能清晰看見美軍哨兵正在雨棚下打盹,有個軍官模樣的在帳篷裡看地圖,影子投在帆布上像個扭曲的巨人。
"師長,看那邊。"狙擊手突然指向跑道儘頭。
幾輛卡車正在卸貨,帆布掀開的瞬間露出銀白色的航空炸彈——是燃燒彈!李雲龍的後背瞬間滲出冷汗。如果讓這些炸彈裝上飛機,後方醫院和運輸隊就完了。
"改變計劃。"他咬著牙說,"優先炸彈藥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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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破組開始無聲地分配炸藥。老耿——現在是全隊唯一的爆破專家——正用油布包裹雷管。這個從抗日戰爭幸存至今的老兵,手上全是凍瘡,但組裝爆炸物的動作依然精準如鐘表。
就在他們即將行動時,意外發生了。一支美軍巡邏隊突然改變路線,徑直朝隱蔽點走來。手電筒的光柱在雨幕中忽隱忽現,最近時甚至能聽見大兵們抱怨天氣的對話。
李雲龍緩緩拔出匕首,示意其他人隱蔽。但有個新兵太過緊張,步槍撞到了岩石——
"鐺!"
清脆的金屬聲在雨夜裡格外刺耳。美軍立刻警覺起來,手電光柱像探照燈似的掃過來。千鈞一發之際,遠處突然傳來爆炸聲——是楚雲飛!晉綏軍按照約定在另一側製造了騷亂!
"上!"
突擊隊像離弦之箭衝向彈藥車。張大彪的砍刀在雨幕中劃出寒光,兩個哨兵還沒反應過來就倒在了泥漿裡。老耿帶著人撲向燃燒彈卡車,炸藥包上的導火索在雨中"嗤嗤"冒著白煙。
"撤!快撤!"
爆炸接二連三響起。最先被引爆的汽油桶炸成了火球,把半個山穀照得如同白晝。燃燒彈被波及後產生了恐怖的連鎖反應,銀白色的凝固汽油像煙花般四濺,粘在什麼上麵就燒個不停。26碾過了自己人的帳篷。更多的士兵像無頭蒼蠅般在火海裡亂竄,慘叫聲甚至壓過了雨聲。
突擊隊沿著預定路線撤退。李雲龍背著腿部中彈的通訊員跑在最後,子彈在耳邊尖嘯著劃過。路過一個彈坑時,他看見張大彪正在和美軍軍官肉搏——居然是白天帳篷裡那個!
兩人在泥漿裡翻滾扭打,軍刀和砍刀碰撞出火星。美軍軍官明顯練過格鬥,一記肘擊打得張大彪口鼻竄血。但這個八路軍漢子凶性大發,竟然用頭槌撞碎對方下巴,順勢一刀捅進了心窩。
"走!"
當他們終於撤回安全地帶時,天邊已經泛白。李雲龍清點人數,發現少了六個人——包括老耿。這個從抗戰初期就跟他的老爆破手,為了掩護戰友斷後,再也沒能回來。
"值了。"張大彪吐掉嘴裡的血沫子,"至少炸掉三十噸燃燒彈。"
雨不知何時變小了。李雲龍望向山穀方向,黑煙像巨蟒般盤旋上升。美軍的臨時機場徹底泡湯,推土機和鋼板都成了扭曲的廢鐵。更妙的是,暴漲的山洪衝垮了唯一通路,短期內敵人彆想修複這裡。
回到陣地時,陳招娣正帶著婦女隊給傷員換藥。小姑娘看見他們回來,跌跌撞撞地端來薑湯。李雲龍接過碗時,發現她手指上全是針眼——這是連夜縫補繃帶留下的。
"傻丫頭..."
"俺不傻。"陳招娣突然哭了,"耿叔答應教俺認字來著..."
李雲龍望向遠方。雨停了,雲縫中漏下一縷陽光,照在泥濘不堪的陣地上。戰壕裡,戰士們正抓緊這難得的好天氣晾曬被褥。有人哼起了家鄉小調,嘶啞的調子混著春風,飄向更遠的山巒。
對岸的美軍營地死氣沉沉。偶爾傳來幾聲引擎響,也像是垂死野獸的嗚咽。李雲龍知道,更殘酷的戰鬥還在後麵,但此刻,他摸了摸內兜裡那本被雨水泡皺的識字課本——那是老耿的遺物——突然覺得,有些東西是燒不毀、炸不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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