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國宇掏出槍空放,隨即槍口抵住副官眉心,震落他鬢角汗珠。
"老子數到三。"曾國宇的聲音像淬冰的刀刃,"一。"
小副官原還想堅持完成任務,見督軍槍都掏了,再不敢堅持,連滾帶爬逃出去,電報匣子放在地上。
小副官跌進軍部時,正撞見參謀們圍在地圖前爭吵。
"黔東的駐防圖!"王元勝的指節敲在沙盤上,"督軍不簽字,我們拿頭去跟南京交代?"
"我……我把電報匣留下了……"小副官抖得像秋風裡的枯葉。
"啪!"有人拍案而起,"昨天走的時候連個布置交代都沒有,這會兒連電報都不看,督軍這是耍的什麼性子?"
"莫不是他家裡那個小妖精……"
"放肆!"王元勝的佩刀出鞘半寸,"督軍豈是兒女情長之輩?"
軍部亂作一團,眾人還在為什麼時候往黔東駐軍吵得不可開交。
督軍府裡卻是一片肅穆,下人做事都不敢大聲。
白芷安靜的送飯就吃。雖然吃得少,卻不是鬨脾氣的樣子。
她吃飯像應付差事,顯然是不給曾國宇機會哄勸她。
"小姐,晚上想吃什麼……"煙煙小心翼翼詢問。
白芷搖頭,"隨便。”
又把眼前的粥碗向前一推,“端走。"
門外,曾國宇的軍靴底凝著層薄霜——他站了整整十七個小時。
起初,白芷能聽見他衣料摩擦的窸窣聲,後來他不知道是累的不想動,還是怕她發火,漸漸全無聲息。
白芷不是鐵石心腸,起初想到他不吃不睡站在門外,也是硬撐著不理他。後來又漸漸覺出,他大約是使得苦肉計,是逼她就範。
就漸漸真的平靜下來。心無旁騖的發呆。
而門外的人其實根本沒想那麼多。
他隻知道:
隻要他守好這扇門,隻要這雙眼睛還能看見她,她就不會走。
及至到了晚餐的時候,白芷應付的力氣也提不起來了。
她提著勺子在粥碗裡一圈一圈的畫圈,把一碗粥從溫熱攪到涼透,湯麵漸漸像凝了一層薄蠟,白芷才終於像失去力氣般,銀勺“當啷”跌進青瓷碗裡。
她伸手向前推了推,歎息吩咐煙煙,“端出去吧!”
一直安靜的煙煙勸道,“我讓廚房再熱熱,或者小姐想吃什麼,我讓她們去做,小姐好歹吃一點……”
白芷搖頭,“彆費勁了。”
隨即又轉身躺回床上發呆。
白芷的性子總是軟的,但一旦固執起來,就真的水潑不進了。
煙煙無奈端著餐盒出來,曾國宇見她一臉喪氣出來,伸手揭開餐盒看一眼,皺眉說,“沒吃?”
煙煙點頭,“勸過了,不肯吃。”
她怎麼鬨都沒關係,但損了身子曾國宇是一定補課。的。
他沉不住氣了,轉身要推門進去,卻在手指觸到門扉時頓住。
竟生出近鄉情怯之感。
白芷望著曾國宇映在門上的影子,赤腳走下床,吹滅桌上最後一盞油燈。
這就是明晃晃的謝絕入內。
曾國宇太陽穴突突的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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