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個門裡,一個門外,都是一夜未眠。
晨霧凝成細密的水珠,在曾國宇的軍褲上洇出深色痕跡。
他站在門外一整夜,單薄的襯衣被露水浸透,卻渾然不覺寒冷。
煙煙早上端著銅盆進院,要伺候白芷梳洗,見曾國宇直挺挺站在門口,驚得後退半步:"督軍大人,您怎麼......不進去……"
曾國宇依舊直挺挺站著,搖了搖頭,"你進去看看她。"
曾國宇的聲音沙啞,像是被晨霧浸濕了。
白芷蜷縮在床榻上,雙眸空洞地瞪著帳頂。
煙煙輕手輕腳地為她更衣梳洗,她卻始終沉默。
"小姐,督軍他......還在門外站著……"煙煙端著銅盆要推門而出時,終於忍不住開口。
其實他們在門外說話時,白芷就聽見了,隻是刻意硬著心腸不想理。
"嗯。"白芷對著梳妝鏡整理鬢發,頭也不回地應了一聲。
煙煙無奈,隻得又退出門去。
門外的對話清晰傳來。曾國宇的聲音帶著疲憊:"她......怎麼樣了?"
"小姐不說話,好像......"煙煙遲疑著,"也沒睡好。"
"讓廚房煮些粥,放些紅棗桂圓。"曾國宇吩咐,"她可能……沒胃口。"
煙煙應聲剛要離開,又忍不住勸道:"督軍,您回房歇會兒吧!"
"照顧好她。"曾國宇的拒絕依然固執。
白芷盯著鏡中自己蒼白的臉,心中一陣陣發疼。
煙煙在廚房看著熬好了粥,又備了幾樣小菜折返回來。
曾國宇依舊站在門外。
煙煙把早餐送進房裡,白芷也不要人勸,端起粥碗,勺子有一搭沒一搭舀著粥,喝了小半碗。
粥熬的糯,米粒幾乎都煮融了,很好入口。
如曾國宇所料,她隻吃了粥,其他都沒動。
"小姐,再吃點彆的?"煙煙小心翼翼地問。
"端出去吧。"白芷的聲音比晨霧還冷,"我累了。"
曾國宇站在晨光中,望著那碗剩了大半的粥,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
曾國宇知道白芷的脾性——她肯張口吃飯,已是天大的讓步,再多勸說隻會適得其反。
清晨的陽光擊散晨霧,副官抱著電報匣子衝進疏影館前院,險些撞翻煙煙手裡的食盒。
"對不住!"副官慌得作揖。
煙煙看了眼他抱得匣子,歎息道:“要是不是重要的事,彆打擾督軍了。”
小副官點頭哈腰,"煙煙姑娘,若非要事,小的哪敢來打擾督軍!"
煙煙望著廊下紋絲不動的身影,輕歎道:"督軍這會兒......怕是天塌了也不想理了。"
副官牙關打顫,還是硬著頭皮進了院子。
見曾國宇一身狼狽站在院子裡,他不敢多看,隻低頭掀開電報匣:"徐老爺急電......"話未說完,已被曾國宇周身散發的煞氣驚得生生咽了回去。
"滾!"
副官膝蓋一軟,卻仍抱著匣子往前挪了半步:"督軍,徐家......"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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