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鄧清波試探著提起"可以給曾小姐寫封信報平安",曾國宇卻將案頭的青瓷鎮紙重重壓下:"她的氣性,不是幾句空話能消的。"
他深知白芷與他的情分已大不如前,隻有積累足夠的情分,才能再未來日子裡共經風雨。
督軍書房暗格裡的密信,始終沒有送出去。
那封詳述共黨現狀的信箋,如今已蒙上薄塵。
曾國宇更願意每日親自為白芷的茶盞添水,在她皺眉時遞上鬆子糖,甚至悄悄將共黨舊學堂的牌匾改刻成"明德書院"——他知道白芷最重氣節,這既是妥協,也是邀約?。
他要等某個雪夜,當白芷為黔東百姓的冬衣募捐而忙碌時,再輕描淡寫地提起:"其實共黨的骨乾,都被我安置在了黔山舊址......"
那時她眼中驚愕與釋然交織的神情,才是他期待已久的破冰征兆?。
計劃是很好,隻是等待她消氣的日子實在難熬。
曾國宇甚至有點恨自己身體強健。
陪他淋了一夜的雨,煙煙至今還在咳嗽,雖不耽誤做事,但怕白芷身子弱傳染了她,始終沒到跟前伺候。
他站在她門外兩天兩夜,卻連個風寒的征兆都沒有,連使點苦肉計的機會都抓不著。
這天忙完公務,他又忙著去和白芷獻殷勤。
白芷看書不理他,他就自說自話,掏出一個雕得精致的木頭小人,麵目有六七分像白芷——單看十分滑稽,岔著腿的姿勢,活像是在蹲馬步。
白芷瞥了一眼,以為是他刻的,冷笑一聲便不再理會。
曾國宇卻笑眯眯地說:“你看這個像不像你?”
白芷漠然道:“不像。”
曾國宇猜她是沒看出玄機,拿起木頭小人,放在她桌上的木雕“雪團”背上。
原本滑稽的姿勢,瞬間變得英挺,木雕白芷坐在木雕“雪團”背上,嚴絲合縫,正是個騎馬的姿勢。
他故作委屈的咕噥:“不像啊?那半夏知道,恐怕要傷心了。”
白芷一愣,立刻反應過來是半夏的手藝,這才急忙拿在手裡細細端詳,歎道:“半夏真是心靈手巧。”
曾國宇故作失落:“哦,是我刻的就不像,半夏刻的就心靈手巧是吧?”
白芷斜睨他一眼:“半夏就是比你手巧。”
他佯裝歎氣:“完了,我算是徹底失寵了。”
他偷覷一眼白芷的神情,接著說,“我原本也有東西送你,看來你也是不稀罕,算了。”
白芷不上當,反唇相譏:“確實不稀罕,您日理萬機,就彆和孩子比手藝了。”
曾國宇也不惱,從袖中摸出一根皮繩,套在木頭“雪團”身上,又掏出一個木頭小人——這回雕的是他自己,回頭牽馬,笑容溫和,臉刻的有八九分相似,隻是身形短粗,與他高大挺拔的真身相去甚遠。
白芷本不想理他,可看著那拙劣的自畫像,終究忍不住噗嗤一笑。
曾國宇見她終於展顏,忙涎著臉湊近問:“怎麼樣,刻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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