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心裡急,一急,額角便沁出細密的汗珠,眼前事物開始模糊。
秋棠慌忙扶住她:"小姐!再這樣要暈了!"
她轉身疾步推開門,衝守門副官喊道:"快去請大夫!"
屋內藥香未散,許是因為屋裡進了生人,霍錫轍在行軍床上猛然睜眼,下意識往床榻看去。
白芷正撐著身子想坐起來,卻被老醫師寬大的衣袖擋著。
他赤腳踩上地板的瞬間,行軍床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醒了?"他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指尖卻熟練地搭上白芷腕脈,神情驚喜。
白芷抬眼,晨光在她睫毛下投出兩道淡金色的影:"我很好,霍老師......辛苦你了。"
霍錫轍搖頭,又問大夫,“她怎麼樣了?”大夫笑道,退燒了,但身體還是虛,憂思過多,仔細調養,沒有大礙。
老醫師熬藥的陶罐在爐上咕嘟作響:"燒是退了,但這身子還是太虛了,憂思太甚,日後都要恐怕要仔細調養才好。"
老大夫輕歎一聲,“姑娘年紀還這樣小,萬不好多思多慮啊!”
白芷抱歉的點頭,“勞您費心了。”
霍錫轍也跟著鬆口氣,“多謝。”
大夫走後,霍錫轍坐到床邊,白芷輕聲詢問,“霍老師,我們到河西了嗎?”
霍錫轍笑笑,“快了,再有一日路程。”
白芷蹙眉,“還有一日啊……”又像想起什麼似的問道,“我的包袱呢?”
霍錫轍這幾天隻顧憂心她的身體,早忘了還有包袱這回事。
他想了想才說,“好像……副官收著了,我去問問。”
霍錫轍出門問過,副官很快就恭敬的把包袱送了過來。
還是打著一樣的結,明顯是沒有人動過的。
白芷沒有打開,隔著包袱摸到裡麵都是硬硬的。
她一寸寸摸過去,有的地方粗,有的地方細,不是金銀細軟。
她愣了愣,忽然反應過來包裹裡是什麼,頓時淚如雨下。
霍錫轍慌了,“怎麼了?是少了什麼嗎?你打開看看,少了壞了我補給你。”
白芷含淚搖頭,“沒事,沒有少,我們進河西吧!”
路上霍錫轍不放心白芷,不肯離了她,又怕自己照顧不好,吩咐秋棠坐在了副駕。
白芷在後座緊緊摟著包袱,軟綿綿靠著霍錫轍,一路無話。
霍錫轍的視線掃過半開的藍布包袱,那裡麵露出的好像木頭的東西,在朝陽下泛著冷光。
河西前的最後二十裡路,霍錫轍數次瞥見白芷緊攥包袱的指節發白。
當轎車碾過界碑時,他聽見布料摩擦的一刹——像某種樂器崩斷了最後一根弦。
不是金銀細軟,白芷又這樣激動……大概,是曾國宇的東西吧!
霍錫轍有點嫉妒,走了這麼遠,白芷心裡卻還掛著黔州,掛著督軍府,掛著……天殺的曾國宇!
他安慰自己,沒關係,不就是養了白芷十幾年,往後,他好好調理白芷的身子,一年一年,幾十年的光陰,總能磨平她那點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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