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市中心,夜間行車不多,一路上基本順暢無阻。
車窗外,空氣悶熱,暗流湧動,伴隨幾個悶雷,預示著一場大暴雨即將來到。
車子在一個紅燈前停下。
盛如灼這才有空去看裴鬱臣。
他的神色很淡定,稱得上是波瀾無驚。
她都有點兒懷疑賀臨的話了。
裴鬱臣對上她探究的眼神,溫聲道:“你不用把賀臨的話放心上,穩當些開車就好。”
剛說完,一個驚雷落下,盛如灼發現原本平靜的裴鬱臣臉色變了。
他的瞳仁驟然一縮,落在膝蓋上的手微微縮了一下,然後飛快垂下眼眸,那是一種很細微的變化。
他在害怕,但掩飾得很成功。
不過這一點點微末的緊張,應該還不需要吃藥。
綠燈亮起,盛如灼重新踩下油門。
十五分鐘後,車子開進裴苑。
盛如灼將車停在地麵車場,從這裡下車走回彆墅最近,隻有一段連廊的距離。
盛如灼下了車。
此時悶雷滾滾,聽得人十分壓抑,雨馬上要落下來了。
裴鬱臣也從車上下來,他垂著頭,打理過的黑發造型依舊完美,西裝革履,俊美逼人。
隻是扣住車門的手用力到骨節泛白。
盛如灼攙住他的胳膊,幫他關上車門,道:“我們到家了。”
他仿佛才回過神,連說了三個好。
然後借著她的力度往前走。
盛如灼被他帶得步子紊亂,走得慌忙。
仿佛外麵有吃人的野獸,要馬上回到彆墅才能活命。
“啪——噠、噠、噠”
豆大的雨水一滴滴打在地麵。。
“什麼聲音?”裴鬱臣問。
盛如灼鎮定道:“沒什麼,快走吧。”
兩人踏上台階時,盛如灼眼看都走到門口了,身後突然落下傾盆大雨。
天空破開一個口子一般。
風、雨、雷、電,齊齊上陣。
裴鬱臣定在門口不動了。
他緩緩轉過頭,漆黑的眼眸盯著天空。
大雨借著風打到他臉上,很快前襟沾濕了一片。
盛如灼心中一慌,想也不想,推開門,將他用力推進去。
然後快速摔上門。
彆墅裡寂靜一片,暴雨被擋在外麵,所有聲音都消失了。
自動感應燈亮著。
盛如灼鬆一口氣,道:“好了,沒事了。”
下一秒,手腕一痛。
低頭一看,裴鬱臣用力握住了她推他的那隻手。
“你……啊!”
盛如灼被狠狠甩到地上。
剛轉過頭,一個人影撲上來,騎在她的腰上,抬手扼住了她的喉嚨!
盛如灼驚愕地瞪大眼睛,對上一雙猩紅的眼。
裴鬱臣英俊的臉猙獰著,像野獸一樣蠻狠。
跟平時判若兩人。
這是怕打雷下雨嗎,更像是中邪好吧!
盛如灼被掐了兩秒,立即反應過來,用力去掰他的手。
但裴鬱臣的力氣真的太大了。
她無論如何都掰不開!
盛如灼又嘗試抬腳踹他,但裴鬱臣用腿死死壓著她的下半身。
裴鬱臣的手指在發抖,不斷收緊,喃喃道:“我要殺了你,我必須,殺了你……”
他貼著盛如灼的額頭,跪在地上,用最一種近乎虔誠的姿勢,要殺她。
金絲眼鏡從他的鼻梁滑下,掉在地毯上。
盛如灼:“裴鬱臣!……”
她臉蛋通紅,瞪著他,掙脫不出來,反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要死一起死!
明早管家醒來,看見地上躺著男女主人的屍體,不知道會不會嚇死他老人家。
調監控一看,說不定還會被警察判為家暴致死。
盛如灼漲紅了臉,手上發狠。
終於,還是她更心狠,把裴鬱臣掐窒息了。
她立即踹開他。
翻身騎上去,照著他的臉啪啪啪就是幾下,拽著他的領帶,道:“裴鬱臣!你給我清醒一點!”
裴鬱臣被她扇醒了。
眼睛還是紅得嚇人。
盛如灼以為他還要發瘟,警惕地盯著他的動作。
隻要他動一下,她就把他捶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