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如灼洗漱出來,給導演打了個電話,“梁導。”
梁燁風也不知在什麼地方,很嘈雜,那邊說話的人很多,聽起來帶著很重的口音。
“等一下。”梁燁風換了個安靜些的地方,道:“你總算起床啊了?今早上打你電話,竟然是彆人接的,嚇我一跳。”
盛如灼有點不好意思,道:“抱歉,我吃完早飯就去與你們彙合,你們到地方了嗎?”
房間門打開,裴鬱臣托著一個餐盤進來。
盛如灼看他一眼,用手指了指陽台的小桌子。
梁燁風在電話那頭說:“我們剛落地。”
他道:“你也不用太著急,我們要在酒店休整一晚上,明天才出發。”
盛如灼道:“行,我會準時到的。”
掛斷電話,梁燁風發來定位,地方很偏遠,乘坐飛機過去接近四個小時路程。橫跨整半個國度了。
盛如灼趕緊去吃早餐,拉開椅子坐下。
一大碗餛飩熱氣騰騰的,餡大渾圓,一顆顆討喜地漂浮在湯麵上。
她舀了一顆吹了吹,迫不及待地在薄皮上咬了一小口,內餡的汁水一下子冒出來。
裴鬱臣道:“小心燙。”
她唔了一聲,哈著氣問:“你要不要吃?”
“我吃過了。”他扯了紙巾,要擦掉盛如灼下巴上的一點湯汁。
然而下一秒,盛如灼已經扯了紙巾,先一步擦掉了。
她沒注意他的動作,埋頭繼續吃。
裴鬱臣頓住,明知她是餓壞了,卻有點莫名的情緒浮上來,仿佛有點嫉妒那碗餛飩。
又或者,他不滿於被忽視。
詭異又自私的占有欲。
他道:“有這麼好吃?”
盛如灼詫異抬起頭。
她以為他也想嘗嘗,礙於麵子才委婉詢問,於是挑了邊邊沒碰過的,舀了一顆,道:“你嘗嘗就知道了,真的很好吃,就是有點辣,不知道你能不能吃慣。”
裴鬱臣就著她的手,俯身吃掉了,這個過程,他一直看著她的眼睛。
盛如灼被他看得背後發麻,心想:這是在吃餛飩吧?怎麼像在吃她。
她道:“怎麼樣?”
裴鬱臣嗯了一聲,被她看著,心情變好了,便笑了笑,“好吃。”
盛如灼繼續吃早餐,裴鬱臣接了個電話,“爸。”
盛如灼的耳朵動了動,接下來就聽到裴父在那頭暴怒的聲音。
仿佛裴父對裴氏某個項目十分不滿,仔細一聽,竟然不賺反虧,賠進去好幾十個。
裴鬱臣淡淡聽完,道:“您有話就去問高層那兩個姓裴的,項目是他們執意入手。”
裴父道:“你不拍板,事情能成?!還不是你犯蠢!”
“我不過是遵循了您的教誨,尊老愛幼。”裴鬱臣嘲諷地笑道:“畢竟他們是跟我血脈相連的叔伯啊。”
裴父道:“你少拿這些話堵我!這筆虧損你不擔責?”
“是,我擔責。”裴鬱臣道:“作為懲罰,我自請撤去總裁職務,您滿意嗎?”
“你胡說什麼!”
“或者我讓他們滾出裴氏,這筆虧損我拿我的私賬頂上,您樂意嗎?”
“你!”裴父氣得掛斷電話。
裴鬱臣神色平和,隻是眼裡多了幾分厭煩。
幾分鐘後,裴父的電話又來了,緩和了語氣,他太清楚了,裴鬱臣在哪兒都能混出頭,但裴氏一旦沒有裴鬱臣掌舵,用不了多少年,便是大廈將傾。
裴父道:“這件事主要是你叔伯決策失誤,今晚上家族聚餐,你回來一趟。”
他頓了一下,道:“你也可以順便把盛如灼帶回來。”
裴鬱臣眼裡閃過不快,他很討厭父親這種口氣,“順便”,好像盛如灼低人一等一樣,他們高高在上地施舍,施舍給她加入這場家庭聚會的機會。
他語氣生硬,道:“她有工作忙,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