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拽著他衣領後扯，半噸重的水泥板砸在剛才站立的位置，激起的粉塵帶著真實的放射性示蹤劑味道。
&34；二樓有人在加固結構！&34；
老鬼在頻道裡喊，&34；你們頭頂有六個工兵！&34；
零下突然往通風管甩出抓鉤：&34；改道電路井！君逸你左我右，遇到抵抗直接...&34；
爆破聲打斷命令。
整棟建築突然傾斜十五度，君逸的測繪儀滾進裂縫深淵。
零下用腿勾住鋼筋，甩過來的安全繩纏住他手腕時，他看見她小臂被鋼筋劃開的傷口——鮮血遠比虛擬世界的藍光特效更刺目。
&34；山洪提前了！&34；
文書在指揮車嘶吼，&34；水位上漲速度超預期三倍！&34；
君逸在傾斜的廊道裡攀爬，摸到承重柱時發現裂縫已擴張至二十厘米。
零下將中繼器卡進裂縫，暴雨正從裂縫灌入，衝走他剛固定的測繪儀支架。
&34；手動記錄！&34；她甩來防水筆記本，&34；畫裂縫走向圖，標尺用你靴底的防滑紋！&34；
上方突然傳來俄語咒罵聲，君逸的後頸感知到槍口的熱度。
零下卻突然哼起走調的歌——是虛擬測試裡小師妹常哼的搖籃曲。
敵兵愣神的半秒內，她的戰術筆已戳進對方喉結。
更多腳步聲逼近時，承重柱突然發出令人牙酸的斷裂聲。零下把君逸推進電梯井：
&34；數據傳完了！撤！&34；
他們在傾斜的管道裡下滑，身後混凝土崩落聲如死神喘息。
君逸的掌心被鏽蝕的鋼纜割得血肉模糊，卻在此刻聞到零下發絲間真實的草莓香——那支唇膏終究在混戰中壓碎了。
爆破組炸開逃生口的火光裡，議會大廈在洪流中緩緩傾倒。
零下拽著君逸躍入洶湧的泥漿河，漂浮的櫻花枝椏劃過他眼角——這次是真實植物，帶著四月暴雨特有的清苦氣息。
……
暴雨初歇的黃昏，君逸指節上的紗布還滲著血漬。
他站在港口集裝箱的陰影裡，海風裹挾著柴油味刺痛鼻腔。
零下在三百米外的塔吊上架著狙擊槍，瞄準鏡偶爾閃過夕陽的餘暉。
&34；任務報告我看過了。&34；anda的高跟鞋踩在鏽蝕的鐵板上，金發盤成冰冷的發髻，
&34；議會大廈的傾斜數據，足夠讓你叔叔的基建公司破產三次。&34；
君逸甩出沾著泥漿的u盤：&34；地基層的放射性汙染報告，附贈他挪用軍費的轉賬記錄。&34；集裝箱頂的積雨突然墜落，在兩人之間織成渾濁的水簾。anda的翡翠耳墜晃了晃，那是君逸母親生前的遺物。
她掏出鍍金打火機，火焰舔舐著紙質文件的瞬間，君逸看清她虎口的蠍子刺青——和三年前父親葬禮上出現的殺手圖騰一模一樣。
&34；董事會明天會收到匿名信。&34；
火苗映亮她瞳孔裡的算計，
&34；但你要怎麼處理那個私生子弟弟？&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