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回到住處不過兩天,大金牙就急匆匆的趕來,進門就說:
“陳爺,那個叫李學安的又來了!”
“跟我想的一樣,整個潘家園兒除了我以外,就沒人願意出高價收他手裡那件東西!”
見陳玄毫無所動,大金牙思索了一下,趕緊解釋:
“李學安就是前天您在我店裡看到的那位,他這兩天已經把潘家園兒轉了個遍,我還打聽到他其實就一鄉下來的窮鬼,現在連住宿的房錢都交不上了。”
陳玄依舊麵無表情,但心下已經明了。
“整個潘家園隻有你願意出‘高價’,你所謂的‘高價’還是你店裡那些東西吧?”
陳玄沒有點明,但大金牙馬上明白陳玄是在譏諷自己。
正如陳玄的弦外音那般,大金牙店裡的東西,其實也沒幾件是真貨。
“你來找我,是為何意?”
陳玄明知故問,實則並不想參與他生意上的事,至少陳玄不屑於為了幾兩銀錢去行坑蒙拐騙之事。
大金牙瞬間皺起了眉頭,陪著笑臉道:
“陳爺您真是貴人多忘事,咱前兒個不都說好了嗎?等李學安再來的時候,您過去幫我長長眼。”
“正巧,他今兒個又把那個鐵匣子給帶來了。”
陳玄本無意參與,奈何大金牙死纏爛打軟磨硬泡,而且陳玄還記著胡八一的囑托,要他盯著大金牙去出售從雷顯明那兒搜刮來的一批古董文玩,免得大金牙暗中使詐。
思索片刻,陳玄便跟隨大金牙一起到了他的鋪子裡。
剛一進門,陳玄就瞧見了那位兩日前來過的客商李學安。
前後不過兩日未見,這人就已經顯得落魄了不少,身上的衣物未曾更換,已經顯得臟亂,估摸著他也就這一身拿得出手的好衣裳。
更明顯的是,他兩日前來此還專門清洗打扮,乍看上去也還有幾分鄉紳土豪的派頭。
但是現在,他已經胡子拉碴醃臢臟亂,活像個撿了身衣服的乞丐模樣。
而且李學安隻是暫時被大金牙安排在鋪子裡等候,這也沒過太長時間,他就已經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來來回回的不斷踱步,顯然是已經到了窮途末路。
做生意的最擅長拿捏人心,李學安越是如此,大金牙就越晾著他,不緊不慢的先引著陳玄進門,然後又讓他落座,安排茶水。
“陳爺,您嘗嘗,這是今年才下來的新茶,我平時都舍不得喝,轉給您留的。”
大金牙擺上來一套很講究的白玉茶具,親自給陳玄端茶倒水。
李學安將這一幕看在眼裡,但他的注意力全在茶水上,他來的可比陳玄更早,但直到此刻連一口茶都沒能喝上。
跟兩日前相比,大金牙對他的態度可謂是天差地彆。
陳玄雖不需要食物和水就能生存,但曆經無儘歲月以來,倒是有品茗的習慣。
“尚可。”
陳玄不輕不重的給出兩個字的評價,讓大金牙有些失落,他招待陳玄的時候可沒撒謊,拿出的也是自己的珍藏,但陳玄卻似乎隻覺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