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隻有這麼一根不稱手的船篙，但好在水銀湖泊也隻有不到小腿的高度，陳玄每一次都能將金剛傘杵在地麵上借力。
即便速度不快，但至少能夠一直保持著直線移動。
在黯淡無光的環境中，唯一的光源就是雪梨隨身攜帶的那隻狼眼手電。
四個人依次轉移著金剛傘借力，就這樣不知具體渡過了多遠的距離，陳玄終於能夠將遠處那團巨大黑影看清了一些。
最初時候，陳玄以為那是一座黑色的山巒。
但在看清楚一些後，陳玄才發現，那更像是一座懸於高處的神殿。
當其餘三人幾乎耗儘體力時，他們終於來到了山腳之下。
抬頭仰望，神殿立於上方，而擺在陳玄他們麵前的，是看著就讓人眼暈的無數台階。
“登仙之路漫漫。”
陳玄突然念出了這句流傳千年的話語，也想起了很多底下陵寢中常見的規製。
人生而畏懼死亡，所以在古代滋生出很多臆想思維。
有些人認為，死亡隻是肉體的湮滅，但人類可以追求靈魂飛升成仙。
所以在很多古墓裡，都會建造一條高聳入雲的登仙路。
但那些登仙路都隻是臆造，有些甚至隻是在壁畫上繪製幾朵雲幾個台階作為幻想。
可是眼下，陳玄真的看到了一條直達山巔的登仙長階。
“剩下的路，得靠我們自己走上去了。”
陳玄一步跳上台階，略作觀察，發現這些台階隻不過是就地取材，全部都是從山體本體上鑿出來的。
如此一來，這條登仙路的建造難度就降低了不少，至少不需要為建造用才發愁。
也是因此，陳玄又對墓主人多了幾分鄙夷。
“成仙得道，逆天而行。”
“這廝連人定勝天的決心都沒有，最多隻是借了幾分天道氣運，他依舊想要順應天道。”
李學安沒完全理解陳玄的深意，但聽出了他態度上的桀驁，忍不住開口勸說：
“陳爺，您這話有點兒大了吧？”
“你說的‘天’，是老天爺的意思吧？”
“我們這兒逢年過節得給老天爺上供燒香呢，誰敢跟他老人家對著乾啊？”
陳玄嗤然冷笑，無儘歲月中，他早已習慣了凡俗之人固化的思維。
歸根究底，其實可以說是陳玄這個變數過於特立獨行。
他生來不死不滅，眼界自然與常人不同，而凡世之人也無法理解陳玄，所以陳玄隻能獨自品味孤獨。
而每當和他人意見相悖之時，陳玄即便坦誠去解釋，彆人也不可能會相信真有從上古活到現在的人。
所以，陳玄才更習慣緘默其口，說白了也是‘夏蟬不可語冰’的主觀性。
缺少了對話交談，四個人的行程似乎變得格外疲憊。
到了最後，李學安和李學啟更是累到大腦近乎麻木，隻憑借著本能一步步的向上攀登。
在這倆人氣力徹底耗乾淨的時候，總算也來到了‘登仙路’的儘頭。
正如陳玄在下方看到的那樣，這是一座巍峨的神殿，氣勢恢宏雄偉，但殿門和窗柩卻緊閉關閉，神殿內外像是連一絲空氣都不會流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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