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梨和李學啟的注視下，陳玄抬頭望天，像是在於天穹之上某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分庭對峙。
這個過程持續了許久，沒人知道具體過程如何，隻知道最終以雲開霧散而告終。
即便天穹之上那個由陰雲凝聚的漩渦已經消散，但畢竟時值夜晚，天空中依舊是無儘的黑暗。
而且，暴雨未停，且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陳玄冷哼一聲，轉身行來，與雪梨等人會和。
不等雪梨和李學啟開口詢問，陳玄便低頭看向了深不見底的深淵。
陳玄他們不久前剛從這裡爬出來，李學啟見陳玄向下方俯瞰，猛然間想起了什麼。
“陳爺，剛才那道雷···”
李學啟回憶起了方才的凶險，以及雷霆過後下方傳來的那聲慘叫。
“那道雷與我無關。”
陳玄這般應答後，覺得有些不妥，又補充了一句：
“它不是我主動招來的，但它的確想劈死我。”
李學啟有些麻木的點了點頭，學著陳玄的樣子低頭向下俯瞰。
但他的目力遠不及陳玄，向下隻能看到漆黑一片，完全看不見神殿屋脊上的情形。
陳玄見他如此，立馬明白了他的想法，坦言告知：
“他已經被那道黑劈成了焦炭，肉身崩裂，神魂消散。”
“我和他說過，暫留他於人世，是想讓他親眼看到，他和黃鶴祖師追尋的成仙大道，不過隻是無稽之談。”
“他堅定認為，天雷降世是他的仙緣，但事實卻是，他為此‘死’了兩次。”
陳玄用眼角打量著李學啟，見他此時神情麻木，顯然正處於大腦一片混沌的狀態，便接著勸道：
“在我看來，這種結局，對他而言其實是解脫。”
“不過你若是想複仇的話，就不該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而是應該···”
“舉兵伐天！”
聽到最後四個字，李學啟的瞳孔猛然間收縮，但他並非被陳玄激發了雄心壯誌，而是流露出巨大的恐懼。
“不不不，我可沒有那個膽子。”
李學啟連連搖頭，戰戰兢兢的說：
“我可不敢跟老天對著乾，我隻想回到以前的日子，我隻想接我爹的班，當個村長就行了。”
“對，我隻想當村長，彆的都不敢想。”
李學啟的目光有些迷離，這時雪梨忍不住插話道：
“你在小窪村一直橫行霸道，你覺得村民們會認可你當村長嗎？”
在提及小窪村村民的時候，李學啟立馬又來了膽氣，不自覺抬起了頭顱，嗤然冷哼：
“那群賤民，還不是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他們敢對我說個‘不’字嗎？”
雪梨無法理解李學啟變臉一樣的兩種態度，但陳玄卻見慣了這種人。
尤其是在封建王朝時期，陳玄看過無數李學啟這樣的人。
他們在從小培養的認知中，就沒有將平民百姓看成過與自己平等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