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道震驚地望著詩人,他想過千百種詩人的形象,但無論如何,都和現在的詩人大相徑庭。
詩人是絕望的,是厭世的,甚至是在某一方麵,與他十分相似。
那就是對現有秩序的不滿與抗爭。
可要不要信他呢?
已經是ss副本了,每個boss都有自己的狡猾之處,他不能這麼輕易相信詩人。
boss的低頭和示好,會嚴重影響玩家的判斷。
謝無道探究的目光落在了詩人身上,他冷冷說道:“我們在冰雪堡壘時,烈日女皇並不敢明確示好,她生怕被主神定義為放水違規行為,為什麼你不在乎?”
詩人抬起頭,那眼神不再憂鬱,眼神清明,卻說:“因為我和她不一樣,她隻是個被你嚇破了膽,努力想要偷生的boss……”
“而我呢,我有自己的判斷,我充滿勇氣,我隻想看你贏,我是光明的共謀者。”
謝無道摸了摸下巴,思忖了片刻,說道:“那你也知道,這樣的效忠就意味著你再無退路嗎?”
“我當然知道……”
詩人目光如炬,聲音沉穩而堅定:“如普羅米修斯,甘願承受永恒的折磨,也要將火種帶給人類,我寧願做撞向懸崖的伊卡洛斯,也要觸摸真正的太陽”
謝無道沉默了,目前看來,詩人的行為舉止並無異常。
但對他而言,這才是真正的異常。
謝無道又試探道:“可伊卡洛斯因渴望觸碰太陽而越飛越高,最終蠟翼融化,墜海而亡。”
詩人笑著回答:“可那一刻,他離太陽真的很近啊。”
謝無道啞口無言,詩人像是一個真正的理想主義者。
隻有理想主義者才會做出這種不計生死的選擇。
陸敘白這時插話:“謝先生,你先彆信他,我們再怎麼都要進行他的遊戲,到時候再看。”
祝懸則皺緊眉頭,語氣不善:“你這個詩人說話倒是一套一套的,很有蠱惑性,但是你要是想害他,我第一個不同意!”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起,祝懸就開始始終牢牢護在他身前,生怕他受一點傷。
在地下避難所怒噴少年那次也是這樣。
沈昀也緊皺著眉頭:“小師弟,ss副本了,boss不像之前的那麼簡單,彆被他的花言巧語蒙蔽。”
蘭池也警惕地看著詩人:“那你就要用實際行動,證明你對我的忠誠。”
他身邊的玩家怎麼回事,每一個人都怕他吃虧。
他又不是幼稚園的小孩,會被不懷好意的壞人拐走。
謝無道淡淡說:“多說無益,現在開始你的遊戲,我要的是什麼,你很清楚。”
他要關閉烈日核心,他在點詩人,在自己遊戲勝利後,詩人就不要像格羅姆和烈日女皇一樣推三阻四。
詩人按著自己的心口,認真地說道:“烈日核心,我會雙手奉上,看你將之摧毀殆儘。”
詩人掃視了一圈所有的玩家,沉聲說道:“歡迎你們來到我的遊戲‘永恒歎息之地’,請根據提示完成任務,祝你們獲得最終的勝利。”
詩人又對謝無道微微一笑:“你一定會喜歡我的遊戲的,努力完成吧,我會為你解決後顧之憂。”
刹那間,他們眼前的景色發生了轉變,來到了一片霧靄迷蒙的世界裡。
這裡是“永恒歎息之地”。
陸敘白猛一抬頭:“永恒歎息之地?你們聽過這個地方嗎,在《神曲》的第一層裡,提到過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