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道的話語如同驚雷,在玩家們心中炸開。
先前在神罰的陰影下,他們感受到的是絕望和自身的渺小——每個人都生怕神罰落在自己身上。
“隻是修改定義……我們真的都能活了?”還有人不敢相信。
謝無道嘴角浮現篤定的微笑:“一定能。”
亞伯罕罵道:“我就知道你叫我出來,準沒好事!每次都想累死老子!”
破局在即,謝無道也突然有了和他打趣的心思。
他笑道:“沒辦法,爸爸永遠是爸爸。”
亞伯罕笑了一下,又突然皺眉:“你什麼意思,你是說你是爸爸,還是說我是爸爸?”
謝無道笑而不答,轉頭對普羅米修斯笑道:“那親愛的普羅米斯修斯,我可以對你使用夢境異能嗎?”
普羅米修斯晦暗的眼裡泛起了亮光:“可以,我等待奇跡的發生。”
“好了亞伯罕,開始使用你的造夢異能吧。”
亞伯罕低聲暗罵,但又拿謝無道沒有絲毫辦法。
亞伯罕深吸一口氣,頭上泛起淡淡的藍光,光芒如同漣漪般向山下擴散,也向玩家的大腦擴散。
謝無道閉上眼,進入亞伯罕設置的夢境中,感受到那深入骨髓的劇痛,更感受到那痛苦之下,永不熄滅的信念之火——對人類的愛,對光明的執著,對暴政的不屈。
亞伯罕的夢境藍光如同巨大的網,輕柔地籠罩了所有的人。
下一刻,奇跡發生了。
他們“聽”到了普羅米修斯沉默中的千言萬語,在他們腦中響起——
“火種給你們,光明給你們,未來給你們。”
“這痛楚,是我選擇的代價,不是他施舍的懲罰。”
“從來沒有你們所認為的懲罰,這是我的勳章!”
普羅米修斯的痛苦,不再是遙遠的神話,不再是宙斯展示威嚴的工具,而是一個追求自由與光明的勳章。
懸崖之上,
正欲再次俯衝的巨鷹,突然發出一聲困惑而尖銳的唳鳴。
它的利爪懸停在半空,銳利的鷹眼中第一次出現了迷茫。
它感受到的不再是那個被定義好的、等待懲罰的“罪人”。
而是一個被無數人崇拜的精神圖騰。
啄食這樣的存在,不僅失去了懲罰的意義,更顯得荒謬而褻瀆。
“哢嚓……”
一聲微不可聞,卻清晰無比的脆響傳來。
束縛了普羅米修斯千萬年的神鑄鎖鏈,悄然裂開了一道細小的縫隙。
這並非被外力強行崩斷,是維係它的某種無形的懲罰之力,在人類集體意誌對“懲罰”意義的重新定義下,開始瓦解。
普羅米修斯猛地抬起頭。
他那雙因痛苦而渾濁的眼睛,此刻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看向站在崖邊引導這一切的謝無道。
一滴渾濁的淚,混合著血水,終於從他飽經風霜的臉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