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道一點也沒察覺到。
張如晦身上那陰冷的寒氣不斷侵擾著謝無道,他感到周身的血液仿佛被凍結,身上的陽氣越來越弱了。
係統通報道:“玩家謝無道生命值減10。”
看來在這黑暗中停留的時間越長,對生命的影響就愈發嚴重。
可怎麼才能讓燈籠裡的火重新亮起來呢?
這火意味著什麼?是指引,是能帶著左蘅離開黑暗的事物。
謝無道心頭一亮,他撕下醫書上的一頁,扔進了白色燈籠裡,燈籠的火焰霎時間亮了起來。
他繼續往前走,身後的張如晦依舊陰魂不散地跟著他。
眼前的人,那真是重量級,居然是左蘅的父母!
兩人一左一右向他走來,每個人均渾身是傷,看起來剛死不久。
是其他玩家在棺材外殺了左蘅的父母嗎?
前麵那些喜婆、記賬先生也是玩家在外麵殺的吧,他們的鬼魂投射到這個幻境異世界裡。
這就是係統說的一人與多人的配合。
謝無道不斷往燈籠裡放醫書的殘頁,維持著光亮,也減少張如晦的陰氣對自己的侵蝕。
會在父母那裡嗎?
李玄清也說了,父母那裡很可能有婚書。
按照李玄清的意思,那麼肯定要在這父母身上找婚書。
按照外麵的玩家殺鬼魅、而他這幻境不斷出現新鬼魅的模式,或許這婚書是靠玩家殺出來的。
謝無道猶豫了,路過左蘅父母也隻有幾秒鐘的時間。
這種遊戲規則,完全無法試錯,一局即是終局。
那萬一在張家族老身上呢?畢竟也符合婚書陽間份的持有邏輯。
下一秒,謝無道就看到剛才對大吼大叫的張家族老在遠處影影綽綽地浮現。
好,既然左蘅父母和張家族老都有可能攜帶婚書,那麼在這隻能單一選擇的關卡裡,就證明了他們兩方都不會攜帶婚書。
否則就成了邏輯錯誤。
他們的出現,依舊是這遊戲裡的乾擾。
隨著玩家擊殺鬼魂的增多,這種乾擾就越來越多。
左蘅父母從他身邊過去,臉上刻著字的張家族老漸漸走近。
隻見那張家族老臉上刻著血淋淋的幾個字——“哥們你好。”
謝無道忍不住一笑,粟九似乎想到了他們所殺的鬼魅會出現在謝無道所在的幻境裡,在用這種獨特的方式問好。
又過了一些人,謝無道默默計數著自己的步數,已經有了二百七十步,按照記賬先生的說話,他快要到出口了。
到出口找不到婚書,是真的要被困在棺材裡永世不得超生。
但也不排除記賬先生就是在誤導謝無道,想要逼他在慌張中做出錯誤的抉擇。
思索間,他的眼神定格在前方的兩個身影上。
前麵一個女玩家,一臉麻木地前行,似乎不知自己身處何處。
而後一個是粟九,他的半邊臉上全是血,心口受了重傷,汩汩冒著鮮血。
按照這個原則,下來的都是已死之人。
那麼粟九,已經死了?
不,很大可能是這些鬼魅在迷惑自己,粟九還有“蔑視”能用,不可能死的。
但他那一瞬間的心跳還是加快了,所有麵容麻木的鬼,驟然全部轉向了謝無道。
原本的死寂消失不見了,那一張張臉上,全是對生人的渴望。
即便他以最快的速度平穩了心跳,還是吸引了這些鬼魂的注意。
而此時,燈籠也熄滅了。
黑暗中,粟九的“屍體”就站在他對麵,鬼也全部死死“盯”著他。
怎麼破局?
他排除了所有自己認為有問題的鬼魂,但是依舊沒想清楚那婚書到底在哪裡。
身後的寒氣又像濃霧一般侵蝕過來,謝無道轉身過去,婚書會在張如晦身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