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清頓時露出恍然的神色:“你是說……一開始那童謠?”
“正是。”
謝無道低聲誦念:
“月照冥路紙馬搖,雙棺並抬渡陰橋。
生前未了冤債事,今宵須將名姓銷。”
“若按這童謠的意思,我們此刻仍在‘渡陰橋’,雖然那七步阻止了第三聲鑼響,卻並未真正終結這個幻境。”
“我明白了,”李玄清接道,“我那句提示隻保我們暫時不死,卻並未指出如何徹底破局逃出幻境。”
謝無道頷首:“我們真正該做的,是銷名,毀去遺像上的名字。”
“同意,一起動手。”
方才的七步已將他們帶至遺像前方。
謝無道取出匕首,在李玄清的遺像上狠狠劃去了自己的名字;
李玄清亦以朱砂筆在謝無道的遺像上抹去姓名。
一聲悠長而縹緲的歎息隨之響起。
刹那之間,周遭幻象如潮水般退去。
街巷間的濃霧迅速消散,隻餘清冷夜風拂過。
謝無道猛然睜開雙眼,他回到了那間狹小的房中。
而眼前的景象令他心頭一震:一先生的獨眼中竟射出兩股黏膩的菌絲,正緊緊纏繞在他與李玄清的頭上!
謝無道立即揮刀斬斷菌絲,李玄清也同時以桃木劍挑開糾纏。
菌絲的另一端仍連於一先生的眼中。
隨著他們這番動作,菌絲被猛地從眼球中扯出——
那巨大的獨眼頓時血流如注,一目五先生發出淒厲的嚎叫。
隨後,那隻眼睛竟在他臉上徹底消失,隻留下一個如同被強酸腐蝕過的可怕深坑。
一先生的身軀迅速崩解,化作紛亂的黑色菌絲,轉眼間消散殆儘。
與此同時,時間的流速陡然加快,夜晚竟在刹那間逝去。
白晝的光芒清澈地灑落窗內。
謝無道一腳踹開房門,試圖尋找其他幾位先生的蹤跡,可院子裡空無一物,哪裡還有一目五先生來過的痕跡?
這一夜,眾人歇在白幸安的中醫堂中。
除謝無道與李玄清外,其他玩家都佩戴了白先生所贈的藥包。
天一亮,玩家們陸續走出房間,聚到謝無道和李玄清麵前。
向隅剛想自來熟地拍拍李玄清的肩膀,卻被對方側身躲過。
他尷尬地咳了一聲,強作自然地說道:“看起來你們倆都沒事嘛,這boss好像也沒多危險啊?”
兩人都沒有接話,仍沉浸在方才驚心動魄的交鋒中。
謝無道摸了摸下巴,沉吟片刻道:“我們確實破了一先生的局,他也受了傷,但絕對到不了被消滅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