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清接口道：“我有一個猜想：在我們破局之後，他的眼睛並非碎裂，而是突然消失——這種消失，是否意味著它轉移到了彆處？”
謝無道輕點下頜：“你是說，那隻眼睛其實可以在五個先生之間轉換？誰擁有它，誰就是一先生？”
李玄清讚許地笑著：“英雄所見略同，而且我在想，因為我們重傷一先生後，他的臉上留下了無法愈合的損傷，這意味著他再也無法承載那隻眼睛。”
謝無道繼續推測：“也就是說，對付這個boss的關鍵，不是直接摧毀那隻眼睛，而是讓五個身體都失去承載眼睛的能力？”
向隅興奮地一拍手：“噢！我明白了！那就得讓他們全變成盲人！”
他又想湊過來跟謝無道勾肩搭背，卻被對方用刀柄抵住手攔了下來。
謝無道冷冷開口：“豬肘子，離遠點。”
這個向隅總想跟他們套近乎，實在有些令人心煩。
就在這時，醫堂的一名小童子快步走來，恭敬地向他們行禮：
“各位，白先生請你們一見。”
今日醫堂竟未開門營業。
李玄清問道：“怎麼回事？今天不賣藥了嗎？”
白幸安輕輕歎息：“藥材豈是輕易可得？我們缺了一味關鍵的原料。”
玩家們頓時屏息凝神——新的任務提示即將到來。
寒山出聲問道：“是什麼藥材？”
白幸安緩緩說道：“你們可知，這世間明與暗往往相生相伴？日光最盛之處，亦會投下最深的陰影。”
謝無道敏銳地接話：“你的意思是，我們要找的這味藥材，生長在最邪門、最危險的地方？”
白幸安抬頭看了謝無道一眼，眼中掠過一絲訝異。
“不錯，萬物相生相克，正因如此，此藥材唯在最陰晦之地才能尋得。”
李玄清追問：“究竟是什麼東西？”
“往生菌，”白幸安聲音低沉，“它隻生長在最陰寒之處……也就是那些菌屍的口中。”
玩家間霎時一片寂靜。
有人忍不住問道：“可我們靠近那種東西就會被感染，更何況是直接從它口中取菌？”
白幸安眼中浮起悲憫之色：“現在你們明白，為何這味藥材如此稀少了吧？我雖願出高價收購，但這無異於進行一場殘忍的交易。”
寒山低誦一聲佛號：“每一朵往生菌，都是帶血的。”
李玄清蹙眉：“可如此陰邪之物，製成的卻是驅邪的藥？這說不通。”
他沉默下來，無論從何種道理上講，這都顯得極不合理。
白幸安站起身，望向匾額上“仁心仁術”四個大字。
“我無數次叩問自己，究竟配不配得上這‘仁心仁術’四字。”
謝無道輕聲問道：“你的結論呢，白先生？”
白幸安側過臉，眼角掠過一絲幽暗的微光。
“我根本不是什麼仁醫……隻是另一種形式的劊子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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