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彆無他法，三人便隨這群灰色的百姓一同前行。
經過白幸安所在的藥鋪門前時，雲夢忽然出現在門口，朝他們走來。
她輕輕點頭：“我們一起走。”
寒清輕咳一聲，試探道：“那個……有沒有內部消息，能透露一點？”
雲夢搖頭：“不知。”
寒山反而鬆了口氣，隻要雲夢未說出“快逃”之類的話，他們生存的幾率便不算低。
李玄清問謝無道：“你說這些人究竟要去哪裡？”
謝無道仍在思索明暗相生之理：
“李玄清，若說先前晝夜分明之時，各有事物維持明暗平衡，那如今這非明非暗的世界，又該如何判定？”
李玄清聲音沉重：“是否意味著……此地已無任何克製之物？”
四人頓時陷入沉默。
謝無道執拗地追問：“若真如此，這遊戲規則豈不可笑？它將我們拋入這非明非暗之境，使我們先前取得的驅邪火與長明燈兩大優勢蕩然無存。”
他閉目感應，那個手持驅邪火的自己也已來到這條街上，稍作遲疑後，亦隨人群前行。
不久，他就會與那個自己相遇。
可他依然想不通，到底該如何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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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獻祭白幸安換來的長明燈，更如一根刺紮在他心頭，令他難以安寧。
寒山聲音發顫地說道：“我們好像到了……”
“到哪兒了？”一直垂眸深思的謝無道猛然抬頭。
他頓住腳步，眼前竟是迷煙渡的水邊。
一座青石小橋橫在麵前，那些灰色的百姓走上橋後，頃刻消失於濃霧之中，
而對岸一片死寂，毫無聲息。
李玄清深吸一口氣：“我曾說過，這副本中許多設計都有陰陽倒轉之感。”
“那倒流之水極似黃泉，倒立的浮屍頭下腳上，徹底打破陰陽常規……這一切，都像是鬼門關前的景象。”
寒山恍然道：“你是說，這座小鎮本就是陰陽交界之地？那眼前這小橋，豈不就是鬼門關的入口？”
謝無道緊鎖眉頭，朝橋的方向擲出一顆石子，
石子如被虛空吞噬，未發出半點回響。
這橋，他們絕不能過。
局麵再次陷入僵持。
謝無道疲憊合眼，感應到另一個自己正逐漸靠近。
那個自己未親眼目睹白幸安之死，狀態遠比他此刻要好。
等下聽聽那個他怎麼想。
謝無道竭力思索：究竟何謂“不死”？
他們明明已看似達成這一狀態。
身心俱疲間，他再度睜眼，恍惚望向李玄清——
怎麼回事？
他的側臉與脖頸上，竟浮現出屍斑般的痕跡？
可一眨眼，那痕跡又消失了。
李玄清察覺他的目光，轉頭問道：“怎麼了？有何發現？”
謝無道臂上寒毛倏然立起，
一瞬間，他懷疑自己是否從未走出一目五先生的幻境。
一個極其扭曲而恐怖的念頭，自他腦海深處浮起：
為何他們始終無法完成“不死就能活”的任務？
唯一的可能便是——
他們早已處於“死”的狀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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