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他已帶著瘋羅漢和藥穀修士消失在夜色裡。李慕然望著他們消失的方向,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身後突然傳來個陰冷的聲音:“看來,這枚棋子是留不住了。”
陰影裡走出個穿著黑袍的老者,臉上戴著青銅麵具,正是玄帝麾下的護法。他手裡把玩著一枚玉佩,玉佩上刻著“玉”字,正是玉帝的隨身信物:“掌門讓我帶句話,林淵留不得。血月草的事,該收尾了。”
李慕然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告訴玄帝,三日之後,北境祭壇見。”
隱市的地窖裡,秦伯正用銀針給血月草逼毒。那些暗紅色的葉片在銀針的刺探下不斷收縮,滲出的黑汁在陶碗裡凝成細小的血珠。林淵盯著血珠裡映出的倒影,忽然想起劉師兄最後那句話——九轉還魂丹的藥引是血月草花瓣。
“少穀主,這些草邪性得很,放在隱市怕是不安全。”瘋羅漢蹲在一旁擦著銅錘,“剛才萬劍宗的人在外麵轉了三圈,肯定是想偷回去。”
林淵沒說話,指尖撚起一粒血珠,血珠在他掌心立刻化作個模糊的人影——那是個戴著玉冠的少年,正被困在一座發光的囚籠裡,籠子外刻著萬劍宗的符咒。這是血月草吸收了太多修士精血後,顯露出的記憶碎片。
“這是……玉帝轉世?”秦伯的聲音發顫,“他在萬劍宗的‘鎖靈塔’裡!”
林淵猛地站起身,地窖的石壁被他的靈力震出細紋:“備車,去萬劍宗。”
“少穀主不可!”秦伯連忙拉住他,“萬劍宗布下了‘天羅陣’,就算是化神期修士也闖不進去!再說,我們剛和他們撕破臉,這一去就是羊入虎口!”
林淵望著掌心漸漸消散的人影,忽然想起蘇長老留下的那半滴金色液體。玉瓶裡的龍涎香此刻正順著瓶塞滲出,與血月草的氣息碰撞出奇異的光暈——這是丹書裡記載的“引魂香”,能指引持有者找到轉世者的方位。
“他們要血月草,無非是想提煉藥引。”林淵將玉瓶揣進懷裡,軟劍在月光下劃出銀弧,“既然如此,我就給他們送一份‘大禮’。”
三日後的清晨,萬劍宗山門前的石獅子被鍍上了層金輝。李慕然站在山門外,望著遠處駛來的馬車,車簾縫隙裡透出的血月草氣息讓他握緊了劍柄。身後的鎖靈塔裡,少年正蜷縮在囚籠裡,脖頸處的咒印已蔓延到鎖骨——再有三個時辰,血月草開花,就是玄帝約定的“獻祭”時刻。
馬車在山門停下,林淵抱著個蓋著黑布的木箱走下來。瘋羅漢和秦伯緊隨其後,兩人腰間都鼓鼓囊囊的,顯然藏著不少藥粉和毒針。
“林穀主倒是守信。”李慕然的目光落在木箱上,“血月草帶來了?”
林淵將木箱放在地上,踢開箱蓋——裡麵的血月草已開出了血色的花朵,花瓣邊緣泛著詭異的銀光。李慕然的瞳孔驟然放大,這些花瓣的顏色,比他見過的任何血月草都要深邃,顯然是用了更精純的精血澆灌。
“這是用玄帝先鋒營的心頭血養的。”林淵的聲音裡帶著笑意,“據說,用魔修精血培育的花瓣,能讓九轉還魂丹的效力翻倍。李師兄不想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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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然的指尖在劍柄上打滑。他身後的長老突然低聲道:“掌門說,可以動手了。”
林淵像是沒聽見,彎腰從箱底抽出個卷軸,正是當年藥穀的丹方:“隻要你們放了鎖靈塔裡的少年,這丹方和血月草,都歸萬劍宗。”
卷軸展開的瞬間,李慕然突然揮劍刺向林淵心口。然而劍鋒在離他三寸處突然停住——林淵的指尖正捏著一枚黑色的藥丸,藥丸散發出的氣息讓周圍的空氣都開始扭曲。
“這是‘蝕心散’,當年蘇長老為防叛徒特製的。”林淵的笑容裡帶著寒意,“你若動我一根頭發,這藥丸就會炸開,讓整個萬劍宗都嘗嘗被魔氣啃噬的滋味。”
李慕然的劍僵在半空。鎖靈塔裡突然傳來少年的哭喊,那聲音穿透石壁,讓血月草的花瓣劇烈地抖動起來。林淵趁機打出一道靈力,卷軸突然化作漫天紙蝶,每片蝶翼上都印著萬劍宗與玄帝交易的證據。
“看來,有人不想讓我們好好交易。”林淵望著山門後湧出的黑衣修士,那些人臉上都戴著和玄帝護法同款的青銅麵具,“李師兄,你的盟友來得真快。”
李慕然的臉色鐵青如鐵。他終於明白,自己從一開始就是玄帝和掌門的棋子——他們要借他的手除掉林淵,再用少年的精血完成獻祭。而萬劍宗,不過是玄帝吞並東洲的踏腳石。
“殺了他們!”麵具修士裡有人嘶吼著撲上來,手裡的彎刀泛著綠光。
林淵將木箱猛地踢向李慕然,血月草的花瓣在碰撞中紛紛墜落,接觸到空氣的瞬間突然燃起藍色的火焰。瘋羅漢的銅錘橫掃而出,將三名修士砸成肉泥;秦伯甩出的毒針精準地刺入麵具的眼孔,慘叫聲此起彼伏。
林淵的軟劍如遊龍穿梭,劍光掠過之處,麵具紛紛碎裂。當他終於劈開鎖靈塔的大門時,卻發現囚籠裡空無一人,隻有地上的血跡蜿蜒著通向塔頂——那裡,正傳來玄帝護法陰冷的笑聲。
“林淵,你以為玉帝轉世真的在這裡?”塔頂的陰影裡,護法捏著少年的脖頸,手裡的匕首正抵著少年的心口,“他不過是個誘餌,真正的信物,早在三年前就被你父親藏進了……”
話音未落,少年突然張口咬住護法的手腕。那看似瘦弱的身軀裡爆發出金色的光芒,護法的慘叫被光芒吞噬,整個人化作飛灰。林淵接住墜落的少年,發現他脖頸處的咒印正在消退,眉心漸漸浮現出一點朱砂——那是玉帝的本命印記。
“我叫阿玉。”少年抓住林淵的衣袖,眼睛亮得像星星,“蘇爺爺說,等我覺醒了,就告訴你藥穀的真相。”
林淵的心猛地一跳。遠處的山門外,李慕然正與麵具修士廝殺,萬劍宗的旗幟在火焰中搖搖欲墜。他望著懷裡的阿玉,忽然明白父親當年為何要藏起信物——有些秘密,比滅門之仇更沉重。
血月草的花瓣還在燃燒,藍色的火焰映著少年眉心的朱砂,像極了藥穀後山每年春天盛開的“丹心花”。林淵知道,從這一刻起,他守護的不再隻是藥穀的舊部,還有整個東洲的命運。而那些藏在盟友麵具下的陰謀,終將在這火焰中露出真麵目。
他抱著阿玉轉身走向塔下,軟劍在晨光裡劃出明亮的弧線。秦伯和瘋羅漢正背靠背抵擋著圍攻,兩人身上都已帶傷,卻依舊笑得豪邁。林淵忽然想起父親常說的那句話: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或許,真正能拯救東洲的,從來不是什麼玉帝轉世,而是這些在絕境裡依舊不肯放棄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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