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天界舊卷
流雲城的灰燼還在冒煙時,林淵已踩著碎磚走進城主府。廊柱上未燒儘的幔帳垂下來,沾著暗紅的血漬,風一吹便簌簌作響,像極了昨夜臨死前的哀嚎。沈清寒的劍穗掃過案幾,帶起層黑灰——下麵壓著半張燒焦的輿圖,畫著通往天界南天門的路徑。
“玄淵的魔兵在搜這個。”沈清寒用劍尖挑起輿圖,“昨夜從流雲城主的屍骨裡挖出來的,你看這標記,像不像藥穀後山的密道入口?”
林淵俯身細看,輿圖邊緣的雲紋與宸字玉佩上的紋路重合。三年前藥穀被焚時,師父帶他躲進的密道,儘頭確實有扇刻著相同雲紋的石門。隻是那時石門緊閉,師父說要等“雙星歸位”才能開啟。
“陳長老在密道裡找到的天界卷宗,記載過南天門的布防。”他指尖撫過輿圖上的朱砂標記,“這裡標注的‘歸墟陣’,需要萬劍宗的朝陽訣與藥穀的回春術合力才能啟動。”
沈清寒突然收劍入鞘:“你早就知道這些?”
林淵抬頭時,正撞見她眼底的驚疑。昨夜在藥穀並肩對抗玄淵時,兩人靈力相觸的刹那,他分明看見沈清寒護身符裡藏著的東西——半枚刻著“清”字的玉牌,與老萬交給他的密信上的落款一模一樣。
“流雲城主死前,用鮮血在磚縫裡寫了個字。”他轉身走向後堂,“你隨我來。”
後堂的地磚被魔兵撬得七零八落,唯有牆角塊青石板完好無損。林淵拂去上麵的灰燼,石板上赫然印著個血色的“叛”字,旁邊還刻著半截劍穗——與沈清寒腰間係著的七星令劍穗,製式分毫不差。
“這不可能。”沈清寒的指尖有些發顫,“我父親是萬劍宗宗主,當年率正道聯軍守過南天門,怎麼可能……”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魔兵的嘶吼。玄淵的先鋒營舉著黑幡衝進城,幡麵上的骷髏頭在陽光下泛著油光。林淵拽著沈清寒躲進橫梁,看見獨眼黑袍人正指揮魔兵搬運個青銅棺槨,棺槨上纏著的鎖鏈,竟與當年捆鎖老嫗的魔鏈同出一轍。
“玄帝有令,帶這具神官屍身回九幽。”獨眼踹了腳棺槨,“等煉出‘蝕神散’,就算天界那群老頑固有護體金光,也得給我跪下!”
青銅棺槨突然震動,棺蓋縫隙裡滲出淡金色的血。林淵瞳孔驟縮——那是天界神官的心頭血,而血裡漂浮的雲紋,與宸字玉佩上的印記完全吻合。
“那是……”沈清寒捂住嘴,“我在萬劍宗禁地見過同樣的棺槨,宗主說那是千年前羽化的神官遺骸。”
林淵突然想起老萬交給他的密信。信裡說,千年前玉帝羽化前,曾將天界秘卷封存在三具神官屍身裡,分彆藏於藥穀、萬劍宗和流雲城。如今流雲城的棺槨被劫,剩下兩處恐怕也危在旦夕。
“去萬劍宗。”他從橫梁上躍下,青綠色靈力在掌心凝成藥鋤,“你父親隱瞞的事,該有個了斷了。”
沈清寒的七星令突然發燙,令牌背麵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小字——竟是萬劍宗禁地的布防圖。她望著林淵的背影,突然握緊長劍:“若我父親真與玄淵勾結……”
“那就連他一起斬。”林淵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當年藥穀三百七十二口人命,不能白死。”
兩人剛衝出城主府,就撞見隱市的老萬帶著散修殺過來。老鬼的藥箱敞著口,裡麵的毒粉灑了一路,魔兵踩上去便渾身潰爛。他看見林淵,突然大喊:“陳長老帶著藥穀舊部去萬劍宗了!說要搶在玄淵前頭,把禁地的棺槨運出來!”
話音未落,青銅棺槨突然在魔兵隊伍裡炸開。淡金色的光芒衝天而起,化作道虛影——竟是個穿龍袍的老者,正指著獨眼黑袍人厲喝:“逆臣玄淵,竊據帝位,天道不容!”
虛影散作星雨時,林淵懷裡的宸字玉佩突然飛起,在空中劃出道金光。星雨順著金光凝聚,竟在他掌心凝成卷玉簡。玉簡上的“天界秘錄”四個字剛浮現,就被追來的玄淵一掌拍碎。
“玉帝老兒的殘魂,也敢在我麵前作祟?”玄淵的黑袍在風中獵獵作響,魔紋從他腳下蔓延開,所過之處,流雲城的斷壁殘垣都化作黑炭,“林淵,交出另外兩卷秘錄,本尊饒你轉世輪回。”
林淵突然笑起來,掌心的青綠色靈力與沈清寒的朝陽劍氣再次交彙:“玄帝忘了?剛才神官虛影說的是‘逆臣’。你這帝位,本就來得不正。”
玄淵的瞳孔驟縮成豎瞳,周身魔氣突然暴漲。獨眼黑袍人剛要上前,就被道金光洞穿心口——是老萬擲出的青銅鈴鐺,當年老嫗留在鬼市的喚神鈴,竟藏著如此威力。
“走!”林淵拽著沈清寒躍上屋頂,“秘錄內容我已記下,去萬劍宗解密!”
兩人踏著劍脊掠過長空時,林淵突然想起玉簡上的文字。上麵記載著玉帝羽化的真相:千年前玄淵勾結天界神官叛亂,玉帝為護轉世真身,故意假死,將魂魄封入三具神官屍身,而轉世的關鍵,就在藥穀與萬劍宗的兩塊玉佩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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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他將宸字玉佩遞過去,“玉牌背麵的凹槽,正好能與你的護身符嵌合。”
沈清寒猶豫著解下護身符,兩塊玉牌相觸的瞬間,突然爆發出萬丈金光。雲紋與劍紋交織成張星圖,圖上標注的位置,正是萬劍宗禁地的中心——而那裡,藏著第三卷天界秘錄,和玉帝轉世的最後線索。
“原來如此。”沈清寒喃喃道,“我父親每年去禁地祭拜,不是為了神官遺骸,是為了守護這個秘密。”
林淵望著越來越近的萬劍宗山門,突然想起藥穀滅門那天。師父將玉佩塞進他手裡時,血沫從嘴角湧出:“彆信萬劍宗……但要護好沈清寒……”當時不懂的話,此刻終於有了答案。
山門前的廝殺正烈。陳長老帶著藥穀舊部結成防禦陣,萬劍宗的弟子卻舉著劍對準他們,為首的白發老者,正是沈清寒的父親,萬劍宗宗主沈星河。
“清寒,回來!”沈星河的聲音帶著怒意,“彆被藥穀的餘孽蠱惑!”
沈清寒落在陣前,星圖在她掌心流轉:“父親,流雲城的棺槨被劫,天界秘錄已現世。您還要隱瞞到什麼時候?”
沈星河的臉色瞬間煞白。這時玄淵的魔兵已追到山下,獨眼黑袍人舉著黑幡笑道:“沈宗主,玄帝說了,交出最後卷秘錄,藥穀滅門的事,既往不咎。”
林淵突然上前一步,青綠色靈力化作銀針指向沈星河:“三年前藥穀被焚時,有萬劍宗弟子在場。那枚遺落在廢墟的斷劍,劍柄上刻著你的名字。”
沈星河猛地抬頭,眼中閃過絕望:“是玄淵逼我的!他抓了清寒的母親,說不照做就……”
“就殺了她?”個清冷的女聲從山門後傳來。沈清寒的母親提著劍走出來,白衣上沾著血跡,“我在禁地待了三年,倒是要問問夫君,玄淵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眼睜睜看著藥穀被屠?”
沈星河癱坐在地,七星令從袖中滑落。林淵撿起令牌,發現背麵刻著行小字:“滅藥穀者,玄淵主使,沈星河從犯。”
遠處傳來魔兵的衝鋒聲,玄淵的黑幡已出現在山腰。林淵將兩塊玉牌塞進沈清寒手裡:“去禁地取秘錄,我與陳長老擋住他們。”
沈清寒望著父親絕望的臉,又看看林淵堅定的眼神,突然握緊劍柄轉身衝向山門。朝陽劍氣劈開禁製的刹那,林淵聽見她的聲音飄過來:“等我回來,一起討還血債。”
林淵笑著握緊藥鋤,青綠色靈力與陳長老的藥穀舊部連成片。他知道,當沈清寒取出最後卷秘錄時,千年前的恩怨,三年來的血仇,都將在萬劍宗的山巔,做個了斷。
而他掌心的靈力,正隨著心跳越來越燙——那是屬於玉帝轉世的力量,在沉睡千年後,終於要蘇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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