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禁地秘鏡
萬劍宗禁地的石門在朝陽劍氣中緩緩開啟時,沈清寒的劍尖正在發抖。門後湧出的不是預想中的靈力,而是摻著血腥氣的冷風,吹動她鬢角碎發——那些發絲上還沾著流雲城的灰燼,此刻在幽暗的甬道裡泛著微光。
“小心腳下。”林淵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手裡握著半截火把,火光映著甬道兩側的壁畫:千年前的天界戰場,玄淵的黑袍染著金光,玉帝的龍袍墜著鎖鏈,而畫中穿白衣的劍修,竟與沈清寒有七分相似。
沈清寒的指尖撫過壁畫,顏料下的石麵凹凸不平,像是用劍鑿出來的。當她摸到白衣劍修的劍柄時,石壁突然震動,藏在暗處的箭陣呼嘯著射出——卻在距兩人三尺處被層淡金色屏障擋住。
“是宸字玉的力量。”林淵晃了晃掌心的玉佩,玉麵映著甬道深處的微光,“看來這裡的禁製,本就是為玉帝轉世設的。”
兩人往禁地深處走了約百級石階,空氣中突然飄來藥香。沈清寒猛地停步,火把照亮的石台上,竟擺著排藥罐,罐身上的紋路與藥穀的製式分毫不差。而最中間的銅爐裡,殘留的藥渣泛著青綠色——是回春術特有的靈力痕跡。
“我父親從未學過醫術。”沈清寒的聲音發顫,“他每年來禁地,到底在做什麼?”
林淵用劍尖挑起藥渣,火光下,渣末裡裹著的銀色絲線突然亮起。那是用天界銀絲煉製的縫合線,三年前他在藥穀廢墟的屍骸上見過同樣的痕跡——師父們死前,曾被人用靈力強行續命。
“不是續命,是鎖魂。”他突然明白過來,“玄淵需要活人的魂魄煉製魔丹,而藥穀修士的靈力純淨,是最好的藥引。你父親留著這些藥罐,是在……”
話音被石後的咳嗽聲打斷。個披頭散發的老者蜷縮在陰影裡,鐵鏈從他琵琶骨穿過,釘在石壁上。當老者抬起頭時,沈清寒手裡的火把“當啷”落地——那是藥穀當年失蹤的大長老,陳長老的師兄,周明軒。
“清寒……”周明軒的聲音像砂紙磨過朽木,“彆信沈星河……他不是你父親……”
火把在地上滾動,照亮老者胸口的刺青——那是萬劍宗宗主的本命符,卻被人用魔氣蝕得殘缺不全。林淵突然想起陳長老說過,當年藥穀有位師兄被萬劍宗收為弟子,後來成了宗主親傳的侍衛。
“你是被沈星河囚禁的?”林淵斬斷鐵鏈,青綠色靈力注入周明軒體內,“藥穀滅門那晚,你在場?”
周明軒咳著血點頭,枯瘦的手指抓住沈清寒的衣袖:“沈星河是假的!真宗主早在十年前就被玄淵殺了,現在這個,是玄淵的分身,用宗主的皮囊煉製的傀儡!你母親……”
石頂突然落下巨石。林淵拽著兩人躲開時,假沈星河已站在甬道入口,黑袍下的魔氣順著石縫蔓延,與玄淵的氣息如出一轍。他手裡把玩著枚黑色魔釘,正是當年釘死鬼市老嫗的那種。
“周師兄倒是硬朗。”假沈星河笑起來,聲音裡帶著金屬摩擦的澀感,“被鎖在禁地十年,還能說這麼多話。可惜啊,有些秘密,不該讓清寒知道。”
沈清寒的長劍突然出鞘:“我母親在哪裡?”
“在這呢。”假沈星河抬手一揮,石壁上的暗門打開。沈清寒的母親被吊在刑架上,白衣染血,琵琶骨同樣釘著魔釘。但她脖頸上的玉佩卻在發光——那是塊完整的宸字玉,比林淵和沈清寒的兩塊加起來還要大。
“玉帝的本命玉。”假沈星河舔了舔唇角,“當年玄帝從玉帝屍身搶來的,分作三塊。藥穀那塊護著轉世真身,萬劍宗這塊鎖著清寒母親的魂魄,而我手裡這塊……”他從袖中摸出最後塊玉佩,“藏著開啟天界寶庫的鑰匙。”
林淵突然笑起來,掌心的玉佩與沈清寒的護身符同時飛起:“你忘了?兩塊玉合璧時,星圖已經告訴我寶庫的位置。倒是你,頂著沈星河的皮囊活了十年,就不怕被玄淵滅口?”
假沈星河的臉色驟變。周明軒趁機拽著沈清寒衝向刑架,鐵鏈在朝陽劍氣下寸寸斷裂。當沈母的腳剛落地,她突然從懷裡摸出把匕首,狠狠刺向女兒心口——那匕首的柄上,刻著玄淵的魔紋。
“母親!”沈清寒難以置信地後退。
“她不是你母親。”周明軒突然擋在前麵,匕首刺穿他的肩胛,“真夫人三年前就被玄淵煉成了傀儡,沈星河用鎖魂術吊著她的殘魄,就是為了今天……”
話音未落,假沈母的身體突然膨脹,化作團黑色的魔霧。林淵拽著沈清寒躲開時,魔霧已凝成玄淵的模樣,隻是眉眼間帶著沈母的輪廓。
“倒是省了本尊親自跑一趟。”玄淵的魔掌拍向石壁,藏在暗處的第三卷天界秘錄突然飛出,落入他手中,“三卷秘錄集齊,玉帝的轉世真身,也該現身了。”
林淵突然將宸字玉佩按在周明軒傷口處。青綠色靈力爆發的瞬間,老者的身體竟化作點點金光,融入玉佩之中。陳長老說過,周明軒當年練的是“以身飼玉”的禁術,原來他不是失蹤,是自願成了玉佩的器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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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寒!”林淵的聲音帶著靈力的震顫,“朝陽訣最高層,你學會了嗎?”
沈清寒點頭,朝陽劍氣突然暴漲,與玉佩的金光交織成網。玄淵的魔掌撞在網上,竟被彈得後退半步,秘錄上的文字在金光中浮現,正是玉帝轉世的最終真相——
當年玉帝轉世時,將魂魄分為兩半,一半藏於藥穀修士體內,一半附在萬劍宗弟子身上。唯有兩人心意相通,靈力相合,才能喚醒完整的玉帝真身。而滅門案的真正主謀,是玄淵安插在天界的內奸,那個至今仍藏在正道中的叛徒。
“有點意思。”玄淵突然大笑,“原來玉帝老兒把寶押在兩個小輩身上。可惜啊,你們猜,那個內奸是誰?”
他的目光掃過沈清寒,又落在林淵身上。甬道外突然傳來廝殺聲,陳長老帶著藥穀舊部衝了進來,卻被萬劍宗弟子攔住——那些本該對抗魔兵的正道修士,竟舉著劍對準了自己人。
林淵與沈清寒背靠背站著,他突然注意到,沈清寒護身符的夾層裡,藏著半張泛黃的紙。那是藥穀的藥譜,上麵有師父的批注,落款處寫著兩個字:清禾。
“你母親的本名,是清禾?”林淵的聲音有些發顫。
沈清寒點頭,淚水突然滑落:“她當年是藥穀的弟子,被我父親……不,被沈星河擄來萬劍宗的。”
玉佩與護身符在兩人掌心同時炸裂,金光與劍氣衝天而起。林淵在意識消散前,終於看清了玄淵身後的人影——那個始終跟在假沈星河身邊的侍童,脖頸上掛著的,是藥穀特有的草藥香囊,而香囊裡露出的衣角,繡著天界神官的雲紋。
原來內奸藏得這麼深。
當金光散去時,甬道裡隻剩下沈清寒的哭喊。林淵消失的地方,隻留下枚完整的宸字玉,玉麵映著她的臉,也映著玉中那個漸漸清晰的,屬於玉帝的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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